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蕴宜江妄的其他类型小说《丈夫假死追真爱,我重生另嫁苏蕴宜江妄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乔十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循着声音,苏蕴宜抬眼看过去。眼前的男人二十出头,顶着一头薄削的短发,五官棱角分明,身材高大。面对林茵的指使,他显得极为不耐烦。哪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浔野也没有要给林茵留面子的意思。林茵尴尬的笑笑。松开牵着方景意的手,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你看我这记性,东西少,我自己都能提得动,麻烦你送我回来了。”在林茵去后备箱拿东西的时候,苏蕴宜想起了这个男人的身份。江浔野,比她小上两岁,和她是一个村的。记得对方五六岁的时候就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直到后来他爹下海赚钱了,一大家子搬到了城里,联系就慢慢少了起来。江浔野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苏蕴宜。他刚想打招呼,就被林茵提着箱子打断。“蕴宜!”林茵提着她的箱子艰难的走过来。“可以帮我提一下吗?东西太多...
《丈夫假死追真爱,我重生另嫁苏蕴宜江妄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循着声音,苏蕴宜抬眼看过去。
眼前的男人二十出头,顶着一头薄削的短发,五官棱角分明,身材高大。
面对林茵的指使,他显得极为不耐烦。
哪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浔野也没有要给林茵留面子的意思。
林茵尴尬的笑笑。
松开牵着方景意的手,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你看我这记性,东西少,我自己都能提得动,麻烦你送我回来了。”
在林茵去后备箱拿东西的时候,苏蕴宜想起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江浔野,比她小上两岁,和她是一个村的。
记得对方五六岁的时候就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直到后来他爹下海赚钱了,一大家子搬到了城里,联系就慢慢少了起来。
江浔野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苏蕴宜。
他刚想打招呼,就被林茵提着箱子打断。
“蕴宜!”
林茵提着她的箱子艰难的走过来。
“可以帮我提一下吗?
东西太多了有点重。”
苏蕴宜站在人群中,梳着最简单的麻花辫,肤色比林茵印象中要黑一些。
可明媚漂亮的五官,仍旧夺目。
林茵压下眼中的嫉妒,优越感十足的等着苏蕴宜过来帮忙。
方景意也在叫嚷着,“帮、帮妈妈!”
村民们窃窃私语,苏蕴宜却不为所动。
她对上林茵的眼睛。
不禁想起上一世对方的那些所作所为。
仗着她的满腔真心,随意将她当成丫鬟肆意使唤。
怒火在心中翻涌,苏蕴宜强压下去,故作为难,“茵茵,不是我不帮你,你的箱子看起来很贵的样子,我怕给你摔了赔不起。”
“你知道的,我才花钱办了砚书的葬礼,家里还有两个公婆和孩子等着吃饭......”这是上辈子的林茵惯用的技俩,把自己的位置摆在最低位。
苏蕴宜活学活用。
她在心中冷笑,上辈子的林茵就是从这里开始算计她的。
林茵早就在她的箱子上动了手脚,还没提着走几步,手提的地方一下子就裂了。
箱子外观受了损,里面的东西也摔坏了几个。
在村民们的见证下,林茵把她架在火上烤。
嘴上说着不用苏蕴宜赔,眼泪却一直掉个不停。
在各种指责和绑架下,苏蕴宜主动说要全部赔偿。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顿时雪上加霜。
她累死累活、砸锅卖铁凑出来的两千块,后来成了林茵创业的启动资金。
又出点子又出资金,苏蕴宜是牛马无疑了。
林茵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技俩被明面上戳破,那嫁祸给苏蕴宜就行不通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正要说两句,方景意却突然开始扯她提着箱子的手。
“礼物,意意的礼物!
妈妈给!”
方景意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
林茵一时不察,箱子“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东西全都蹦了出来。
都是一些女士的衣物,没看见有什么特别重的东西。
村民们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刚才林茵不是说给蕴宜带了礼物吗?
我怎么没看见啊!
都是些穿过的衣服......这箱子中看不中用,还不如俺家的化肥口袋嘞!”
“还好蕴宜没答应,不然就要赔钱咯!”
大家的心都跟明镜似的。
林茵的脸色顿时红一阵的白一阵。
江浔野在旁倚着车头,兀自嗤笑了声,比任何人都要说的直白。
“敢情你这是想碰瓷蕴宜姐姐啊!
啧啧,海归不过如此!”
他们江家是暴发户。
一连几代,就出了他江浔野这么一个大学生。
林茵的学历在这个年代,属于顶尖。
他爸老糊涂,主动找林茵示好,想要她在学习上带带他。
江浔野嗤之以鼻。
今天他过来是受他小叔所托。
谁知道林茵厚脸皮的要蹭车,再加上他爸的施压,迫不得已的顺路捎上了林茵。
当然,在过来的两条路,江浔野果断选择了坑洼难走的小路。
一路上的颠簸,可把林茵给折腾坏了。
本以为能让她出出糗,岂料对方的表情管理能力强到可怕。
林茵,不简单啊!
方景意蹲在地上把箱子里的东西翻了翻,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礼物,一下子不干了。
哭声震天,不顾场合的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
“礼物!
意意要!
妈妈骗人!
哇呜呜!”
苏蕴宜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做出的抉择改变了上辈子的轨迹。
方景意的哭闹就是额外生出的事端,还有江浔野的行为......苏蕴宜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却不料和男人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江浔野朝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苏蕴宜忍着奇怪,移开了视线 。
这边,林茵咬牙切齿的对她说:“蕴宜,景意这样你都不管管吗?”
早就料到林茵会说这句话。
苏蕴宜突然眼一闭,往后倒去。
人群一下子乱了。
“方家媳妇晕了!
快来人!”
江浔野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装晕的苏蕴宜能感受到他把她背起来,往村子里诊所的方向狂奔。
未来小婶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他小叔回来不得生扒了他的皮?
苏蕴宜在诊所睡到了天黑。
医生叮嘱她这几天好好休息,苏蕴宜老实应下,抓了几副药就往家赶。
刚走近篱笆门,就听见里面小孩哭闹的声音。
“呜!
坏奶奶!”
是方景意的哭声。
这副情景在苏蕴宜的计划之中。
上辈子张桂花带着孙子方景如,是在晚上饭点回到龙门村的。
方景意找她要钱没要到,发脾气把灵堂给砸了,她也没收拾。
张桂花看到这一幕,自然是气急败坏。
方景意这打,挨的不冤。
活该。
苏蕴宜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等里面的鞭打和哭闹停止了,才拍拍屁股上的土,慢悠悠的走进去。
推开堂屋的门,方景意抽泣着跪在地上,张桂花正哄着方景如吃鸡蛋羹。
听到门“吱呀”一声,张桂花才抬头。
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她把手中的勺子狠狠一撂,骂道:“苏蕴宜!
我儿才刚死,你就出去鬼混!
你是想饿死我大孙子?!
幸好有林茵做饭,你看看人家林茵,这么贤惠,哪像你这个懒鬼?
我们方家真是作孽才娶了你!”
2000年,盛夏。
方家刚操办完方砚书的葬礼。
外面细雨绵绵,苏蕴宜静立在灵堂前,看着眼前的黑白照片和牌位,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今天是她重生回来的第一天。
仅一夜的时间,她便把上一世未能想明白的事情,都梳理得明明白白。
她用她大好的青春,给方家人当了幸福路上的垫脚石。
方砚书算计了她大半辈子,今世必不能如他所愿!
当下,苏蕴宜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假死的方砚书自己出现。
他最在意什么呢?
是一直藏着掖着不肯公之于众的林茵,还是尖酸刻薄的父母?
亦或许是......他那两个亲生孩子?
苏蕴宜抹去脸上的泪水,正低头思考着,突然,小腿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接着,稚嫩的童音响起。
“钱、钱!
意意要钱给妈妈买糖糖......”六岁的方如意伸出手朝她要钱。
和方砚书有着六七分相似的稚嫩面孔,令苏蕴宜有点恍惚。
这一幕她上辈子经历过。
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照顾了两个孩子一年,却从未听见过他们喊她妈妈。
当下,听见方景意说要钱给妈妈买糖,她一度以为是孩子认可了她。
感动的热泪盈眶,她给了方景意五角钱,让她去买糖。
但最终等到的却是方景意把糖给林茵的画面。
迟迟不见苏蕴宜给钱,方景意伸出手去捶打她,“给钱给钱!
不给钱意意打死你!”
疼痛将苏蕴宜的思绪扯回。
方景意自小被惯坏了,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她撒泼打滚都要得到。
苏蕴宜压下眼中的冷色,兀自抓住她乱打的手,蹲下身。
“我没有钱,钱都在你奶奶那里,你去找她要。”
方景意根本不听。
她甩开苏蕴宜的手,开始她惯用的伎俩,哭声震天,撒泼打滚。
要是换作以往,苏蕴宜肯定心痛的不行,妥协给她钱买糖。
可现在不一样了。
苏蕴宜转身就走,任由她哭闹不止。
上辈子,她为了纠正方景意这种品行,吃力不讨好做了许多事。
好在最终有了成效。
方景意考上了国内顶尖大学,在校期间还拿到了保研资格。
她非但不感激,反倒埋怨她管的太严、控制欲太强,剥夺了她快乐的童年。
如此吃里扒外的行为,一度让苏蕴宜难受了很久很久。
现在......她什么也不会管了。
下午的雨停了。
苏蕴宜去灵堂看了眼,方景意不知去向,倒是把现场搞得乱七八糟。
方砚书的黑白照和牌位,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
盘子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瓜果滚得到处都是。
苏蕴宜没有理会。
她连门都没锁,直接就往村口走。
方景意要钱买糖的事,提醒了她。
上辈子就是这一天,林茵回来龙门村,住进了她妈给她留下的茅草屋。
美名其曰学成归来,要带领父老乡亲们一起致富。
可实际最后富的只有她自己。
哄骗商业嗅觉灵敏的苏蕴宜出主意,她抢先一步实行,占了先机。
回头却抹着泪和她说,失败了。
苏蕴宜在心底冷笑。
前世怪她自己识人不清,今世......她要带着娘家人一起致富!
像林茵这种不懂感恩的白眼狼,苏蕴宜倒要看看,没了她这个垫脚石,还能不能像前世那样得意!
下过雨的泥巴路走起来湿滑无比。
等苏蕴宜赶到村口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堆叽叽喳喳的村民。
“林茵真是出息了啊!
海归高材生,真给咱村长脸!”
“我要是她妈啊,后悔咯!”
“听说林茵现在还单身,28了,老姑娘嫁不出去了,学历高有什么用?
切。”
“你这简直就是妇人之仁!
林茵脑子聪明,生下来的孩子肯定也聪明!
我家儿子还没娶妻,我得找个媒婆介绍介绍......”......听着村民对林茵的吹捧,苏蕴宜眼底划过一丝讥诮的光。
林茵能有今天,他们苏家功不可没!
改嫁的妈,赌狗的爸和可怜的她。
要不是苏家善心泛滥,在这重男轻女极其严重的年代,林茵可能连小学都读不上。
更别提什么海外留学了。
她安静的站在人群最后面,几分钟后,一辆小轿车朝着这边驶来。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车停在了村口。
接着,林茵走了下来。
她穿着当下流行的千禧风服饰,夸张的配饰加上高饱和度的短袖,闪瞎了众人的眼。
林茵摘下墨镜,还没来得及在人群里找熟面孔,一个身影猛地扑上来抱住了她的小腿。
不耐烦的表情在看见是方景意时,才褪了去。
“妈妈!”
一声妈妈把人都给惊住了。
“那不是方家的崽子吗?
怎么叫林茵妈妈?”
听见村民的窃窃私语,林茵的身体僵硬了片刻,她蹲下身,揉了揉方景意的脑袋。
“你就是景意吧?
长得真漂亮。”
“阿姨不是你妈妈,但阿姨跟你妈妈关系很好,你可以叫我干妈。”
三言两语就把局势扭转了。
“我就说嘛,人家林茵还没嫁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
“苏蕴宜跟林茵一个村的,关系好着呢!
她家景意在这,那苏蕴宜呢?”
人群窸窸窣窣了一阵,接着站在后面的苏蕴宜被一个小孩看见。
他大喊:“克夫怪在这里!”
小孩妈妈尴尬的扯回自家孩子,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才对苏蕴宜说:“不好意思啊蕴宜,小孩子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克夫这个词,苏蕴宜上辈子听得够多,已经免疫了。
她嫁进方家两年,丈夫就死了。
怎么看都是克夫的命格!
再加上有心人在背地里添油加醋,她的名声早就坏透了!
方家人打定主意不让她改嫁,手段用尽。
殊不知她苏蕴宜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让她甘愿留在方家的,是她那颗充满爱意、纯粹的心。
“蕴宜!”
林茵的声音骤然打断了苏蕴宜飘远的思绪,她笑容明媚,一手牵着粘着她的方景意。
“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说完,林茵回头对着车窗敲了敲,接着驾驶座那边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
林茵微笑,“江浔野,可以麻烦你帮我把行李拿下来吗?”
男人烦躁的‘啧’了一声,“你自己没长手吗?”
苏蕴宜是第一个跑进去的。
传出哭声的地方是她的房间,门大开着,里面一片狼藉。
方景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打滚,早上才换的衣服立马变得脏兮兮,刺耳的哭声像是要把人耳膜都震破似的。
“糖!
你抢意意糖,坏、坏哥哥!
哇......”九岁的男孩一米三的身高、三十五公斤的体重,站在那就像个肉球。
方景如丝毫不顾及妹妹的感受,把从苏蕴宜房间里找出来的糖,一骨碌儿全都塞进嘴里,咀嚼的动作伴随着他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豆大的眼睛里迸射出满满的恶意,甚至还伸出腿踢了方景意一脚。
“这明明是我的!
奶奶说了,臭丫头片子就是个赔钱货,吃了也是浪费!
家里的东西以后都是我的!
我要告诉奶奶,让她打死你!”
苏蕴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
拴门用的竹片子,被折成两段扔在地上,罪魁祸首洋洋得意,吃的一脸满足。
方景意滚到了苏蕴宜脚底下。
想起以前她的维护,方景意不禁哭的更大声了。
“打、打哥哥!
坏!
意意疼!”
六岁的方景意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每次都是断断续续。
上辈子,苏蕴宜为了锻炼她说话的能力,每天睡前都会特地去和她聊会儿天。
哪怕方景意不领情,她仍旧坚持了下去。
后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方景意在十岁那年恢复了正常的语言功能,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嫌她啰嗦。
一张嘴里就没吐出过什么好话。
现在她不会去干预。
会不会说话,和她苏蕴宜有什么关系?
着急的应该是方砚书和林茵才对。
林茵晚几步走进来。
看见方景意的惨样,眉心狠狠跳了几下。
这俩孩子......没一个省心的!
可她不能去干预,更不能越过苏蕴宜去说教他们。
林茵刚把方景意抱起来,苏蕴宜大步上前,一巴掌呼到了方景如的后背。
“啪”的一声,又响又脆。
方景如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伸出肥胖的双手就要去推搡苏蕴宜。
苏蕴宜灵敏的后退一步,板着脸,厉声呵斥道:“方景如,谁准你进我屋子乱翻东西的?”
昨天买的糖,她是准备带回娘家给侄子侄女的。
谁知眨眼的功夫,竟被两个白眼狼偷吃了!
心底生出的气让苏蕴宜忍不了半点。
方景如又被打了几下。
他满屋子乱跑,哇哇乱叫。
“坏女人!
我要告诉奶奶你打我!
哇!
妈妈!
救我......”方景如气喘吁吁的跑向林茵。
肥胖的身体把瘦弱的方景意撞开,林茵踉跄了两步,差点摔了个屁股墩。
她压下眼中的怒火,抱着方景如,道:“蕴宜,你这是什么意思?
教孩子不是你这样教的!”
方景如是她的宝贝,也是整个方家的宝贝。
苏蕴宜要是打方景意她都能忍忍,唯独方景如不行!
苏蕴宜对上林茵的眼睛。
“那你来教啊,反正我不会再管他们了。”
这句话精准拿捏住林茵的软肋。
上辈子,方砚书和林茵算计她养了两个孩子二十多年,眼下才第二年。
不管怎么样,林茵肯定不会和她硬刚。
至少在他们的计划里,肯定没有想过她苏蕴宜会有反骨的一天。
“蕴宜,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茵着急的解释着,“景如还小,暴力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们应该讲道理......”有亲妈护着,方景如止住了哭泣,躲在林茵背后,朝她做鬼脸。
“坏女人!”
苏蕴宜冷眼看着这一家三口,除了想笑还是想笑。
一个肚子跑不出两种人。
多看两眼都觉得恶心反胃。
“不问自取就是偷,有什么道理可以讲?
现在敢偷糖,下次是不是就敢偷钱?
长大了再去当抢劫犯?
这俩孩子我教不了!”
苏蕴宜句句在理,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
林茵顿时一慌。
“蕴宜,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再说了,这些糖不是你买给他们吃的吗?
小孩子嘴馋......谁说我是买给他们吃的?”
苏蕴宜堵住了林茵后面的话,眼神是少见的凌厉,转瞬即逝。
林茵绷不住了。
苏蕴宜怎么变得这样难缠?
要不是确定她什么都不知道,林茵都要怀疑苏蕴宜是不是故意的了。
林茵深呼吸一口气,“那你想怎么样?”
苏蕴宜开始给她算账,“这些糖我花了二十块,算上来回路费,一共四十。”
林茵强颜欢笑,“蕴宜,两个孩子喊你妈,你要钱......不合适吧?”
真是穷疯了!
还跟孩子斤斤计较!
“他们喊你妈呀。”
苏蕴宜认真的回了一句,末了,又补充一句,“你要是能让他俩叫我妈,今天的事就算了。”
这句话听在林茵耳中有了歧义。
原来苏蕴宜这么反常,是因为孩子不叫她妈妈!
林茵松了口气。
她连忙哄着两个孩子叫苏蕴宜妈妈。
方景如:“她不是我妈妈!
她是坏女人!
打我!
我要让奶奶把她赶出去!”
方景意:“坏、坏女人!”
林茵脸都黑了。
苏蕴宜早就料到如此。
林茵又哄了半天,碍于苏蕴宜在场,她威胁的话根本就说不出来。
反倒还被方景如暴力的捶打了几下。
“坏妈妈!”
林茵感到恼火,忽地听见苏蕴宜发出一声嗤笑,赶在她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林茵掏出一张五十的绿票塞给她。
“作为孩子的干妈,这糖就当我买的!
我的糖他们随便吃,这下总不能是小偷吧?”
林茵的语气很不好。
苏蕴宜辨了一下钱的真假,确定是真的以后,笑眯眯的点头,“林茵,我觉得你就是俩孩子的亲妈!”
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却将心虚的林茵吓了个满脸苍白。
盛夏的砖屋闷热的很,林茵带着俩孩子走了,苏蕴宜没急着收拾。
等到了傍晚,张桂花手拿扫帚,带着方景如气冲冲的来兴师问罪。
“苏蕴宜!
你这个贱蹄子,好好的打我宝贝孙子做什么?!
你是不是见不得我们方家好?
砚书娶了你真是我们方家的晦气!”
“滚!
不许你住在我们方家!”
有人撑腰,方景如手拽着张桂花的衣角,探出一张笑得幸灾乐祸的胖脸。
“奶奶叫你滚!
这里是我的家!
让你打我,活该!
略略略,坏女人滚出去,没人要......”婆孙两人一唱一和,苏蕴宜转身拿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
淡定道:“好啊。”
张桂花的一番话彻底否定了这两年里,苏蕴宜的全部付出。
林茵只是做了一碗鸡蛋羹,就能轻松获得张桂花的好感,苏蕴宜觉得很讽刺。
她想,她就算照顾一条狗,狗都能对她摇尾乞怜。
苏蕴宜冷眼看着她,忽然,衣角被一只小手扯了一下。
低头,方景意哭的像花猫的脸映入眼帘。
“......奶奶打意意,疼!”
张桂花是典型的重男轻女。
在方砚书带着两个孩子回来时,张桂花就一直瞧不上方景意。
对待兄妹二人,偏心程度显而易见。
好吃好玩的,第一个先想到的就是方景如。
这就导致来时瘦的像猴的方景如,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变成了一个小胖墩。
反观方景意,比同龄人瘦小许多。
对此,苏蕴宜还特地找张桂花谈过此事。
让她一视同仁,孙子孙女都一样。
张桂花不听,反骂她多管闲事。
苏蕴宜于心不忍,私底下对方景意格外疼惜。
至于张桂花那些偏心的行为,也都用谎言去修饰。
久而久之,方景意深信不疑。
上辈子在张桂花癌症去世那天,就属她哭的最厉害。
方景意扯着苏蕴宜的衣角就要从地上站起来。
有苏蕴宜护着,奶奶肯定不会罚她了!
女孩得意的笑还没露出来,苏蕴宜伸手扯开了她。
“方景意,谁让你起来的?
跪下!”
厉声呵斥把方景意吼懵了。
若换作以前,苏蕴宜肯定是舍不得方景意跪的,哪怕和张桂花翻脸,也要护着她。
可现在......反正对她再好她也不记恩情,随便吧。
苏蕴宜看向张桂花,“景意犯了错你随便教训,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
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你说林茵比我贤惠,我觉得你说的没错,以后什么活儿我都不干了,你找她去吧。”
说完,苏蕴宜直接就回了房间。
独留下气得心窝窝直疼的张桂花,和两个哭闹不止的孙子孙女。
房间里亮着煤油灯。
砖墙上还张贴着两年前方砚书亲自剪下的喜字。
那时,方砚书深情的凝望着她,说:“蕴宜,我这辈子绝对不会负你,我爱你。”
呵。
思绪收回,苏蕴宜垂眸敛去眼中的讽刺。
下一秒,她把房间里的所有喜字全部撕下,揉吧成一团,紧攥在掌心。
连同着那张假婚书,一起点燃扔到了屋外。
火舌吞噬着纸张,袅袅升起的浓烟怀揣着苏蕴宜对方砚书的感情,伴随着光淡,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吹过,将灰烬全部吹散。
过往模糊的记忆在此刻,全部清晰起来。
翌日一早。
苏蕴宜天还没亮就去了镇上。
坐车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这个点,陆陆续续有农民背着背篓来卖菜,叫嚷吆喝声此起彼伏。
苏蕴宜匆匆吃完早饭,就开始看出租的闲置商铺。
上辈子,林茵回来不到一周,拿着她的点子,在镇上租下一间商铺,开了家服装店。
随着经济水平的日益增高,人们对生活质量要求也越来越高。
尤其是针对年轻女性,在穿搭这块的需求极具增长。
龙女镇的竞争小,服装店总共就三家,老人小孩大人的都集中在一起。
可款式却老气横秋,跟不上时代潮流。
昨天林茵回来穿的那一身,新潮又漂亮。
苏蕴宜发现村里不少年轻女性都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走了许久,苏蕴宜终于找到一间合适的商铺。
她记下号码,去小卖部借座机打了电话。
和房东约定好时间后,苏蕴宜坐在台阶上等。
二十分钟后,视野间出现了一双被擦得锃亮的皮鞋。
苏蕴宜顺势抬头。
入目的是那张线条硬朗、五官清俊的一张脸。
“江浔野?”
被喊出名字,江浔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叮叮当当的。
“蕴宜姐,你是要租铺子吗?
你看中哪间了,我把钥匙直接给你,不收钱......”龙女镇上的所有铺子,都是他们江家的。
江父早年运气好,下海赚了大钱,回来又买了张彩票,中了大钱。
一度从穷人摇身变成了暴发户,羡煞了不少人。
“不用,租金我照给就行。”
苏蕴宜不想欠这么大个人情。
她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手指向身后的这一间铺子。
“这间一个月租金多少?”
铺面还都是未装修的状态,面积适中,苏蕴宜脑海里已经构建出装修后的样子和服饰摆放了。
上辈子有林茵的谎言,她从未亲自来过她开的那间服装店。
只知道镇上有家店很受欢迎,可开了不到三个月,关了。
迁居到县里又开了一家。
那段时间,苏蕴宜经常听身边的人谈论,那家服装店的款式多么潮流、多么新颖,最关键的是店主很会搭配!
呵,哪里是林茵会搭配。
那都是她从她这里“进的货!”
江浔野在一大堆钥匙里翻找着,手忙脚乱。
怕苏蕴宜等着急,他连忙说:“蕴宜姐,快找到了,你等我一下。”
苏蕴宜:“没事。”
她盯着男人的侧脸,蓦然想起上辈子她最后一次听到江浔野的消息,还是在两个孩子都上初中的时候。
听说江家有个远房亲戚,有钱又有权。
其中还有个叫江妄的小叔。
蓦然想起这个名字,苏蕴宜抿了抿唇,压下心中那股怪异感,耳边就传来江浔野的声音。
“找到了!”
江浔野打开商铺的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人连连咳嗽。
苏蕴宜四处看了看,颇为满意。
她再次询问了月租的价格。
江浔野还是坚持不要钱,可在看见苏蕴宜故意板起来的脸色后,无奈道:“一个月三百。”
苏蕴宜想了下她手里的积蓄。
这两年来,娘家人一直都有在偷偷补贴她。
她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这里攒一点那里攒一点,差不多有个两三千左右。
上辈子这些钱她都没花在自己身上,全被林茵讹走了。
这辈子,这些钱就是她的启动资金!
“合同是年签吗?”
一年就是三千六百块。
对于现在的苏蕴宜来讲,压力很大。
除去铺子租金,她还要额外花钱装修,再则进货也需要本金。
江浔野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他摇头,“蕴宜姐,你月付给我就成,我俩都是老熟人,你人品我肯定信得过啊!”
“不过蕴宜姐,你是要准备自己做生意?”
苏蕴宜是苏家唯一的闺女。
自小就娇生惯养着长大,什么苦活累活都没做过。
可在嫁进方家后,什么苦都吃了。
他们苏家气不过,一起上门要个说法,却被苏蕴宜劝回来了。
苏蕴宜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张桂花是不好相处了些,但人不坏,再说了有方砚书护着,她过得很好。
可现在......方砚书死了。
苏蕴宜的日子可想而知的难过。
唐婉华握着女儿那双常年劳作,而变得粗糙起来的手,心疼的红了眼眶。
苏蕴宜也不说受委屈。
只让唐婉华别想太多,她没事。
“蕴宜,你就别骗妈了,妈又不是外人,这次回来多住段时间,你看看你,都瘦了......”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母爱,让苏蕴宜的心霎时暖洋洋的。
她和唐婉华又唠了一会儿磕,父亲苏泰安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他累的满头大汗,手中提着邻居送的野果。
看见女儿回家,他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他习惯把情绪都藏在心里,只说了句‘回来了啊’,就默默的去厨房把果子洗干净,端出来。
强硬的塞了一个给苏蕴宜,让她吃。
苏蕴宜把眼泪憋了回去,啃了一口野果,有些酸,却甜到了她的心坎。
一时之间,整个堂屋都安静了下来。
半晌,苏蕴宜把果核扔进垃圾桶,说:“爸妈,我有件事想和你们说。”
苏泰安起身去把大门关上。
“最近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方砚书没有死。”
重生这件事太过于玄乎,苏蕴宜并没打算如实说,而是假借梦境来陈述。
她把上一世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本以为父母第一反应是说梦都是反的,可等待的却是夫妻二人的沉默。
唐婉华默默流泪,苏泰安抽着闷烟。
风扇‘呼呼’的转着,满室凝重。
过了许久,苏泰安沙哑着声音问:“蕴宜,你是怎么想的?
不管你做什么,我和你妈都支持你。”
这句话的份量很重很重。
苏蕴宜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上辈子的遗憾和委屈,再压制不住,她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苏泰安慌了神,唐婉华连忙把她抱进怀里,无声的安慰着。
就在这时,通往二楼的楼梯,传来脚步声。
接着,是一道带着怒意的女声,“大晚上的哭丧啊!
不知道有人在睡觉吗?”
循着声音看去,一个穿着短袖短裤的年轻女人站在楼梯口。
单眼皮、高鼻梁,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颧骨高高凸起,一副刻薄的长相。
苏蕴宜从遥远的记忆里,找出了她的身份。
徐玉婷,她四哥的未婚妻,打着怀孕的幌子,名正言顺的住进了他们苏家。
一天到晚什么活儿都不干,把苏泰安和唐婉华当下人使唤,日子过得潇洒滋润。
上辈子娃长到四岁,她四哥苏右青才发现,那不是他的亲骨肉。
他只是徐玉婷找的一个接盘侠。
愤怒之下,一不小心把徐玉婷给推下了楼,以杀人未遂的罪名被逮捕,入狱好几年。
“玉婷,蕴宜回来了......”唐婉华的性子软,就因为这样,才造就了徐玉婷蹬鼻子上脸的行为。
她不屑的嗤了一声,“都嫁出去的人了,天天往娘家跑像什么话?
丈夫都被你克死了,呵呵。”
“徐玉婷!”
苏泰安黑了脸,厉声呵斥了一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蕴宜是我女儿,这里永远都是她的家,她想回就回!
你要是看不惯,就给我滚!”
苏家还是苏泰安做主。
徐玉婷不甘的咬唇,跺了一下脚,“真以为我稀罕待在这里,要不是你儿子害我怀了孩子,我早走了!”
这个年代,未婚先孕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人家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他四儿子祸害了,是他们苏家理亏。
之前蛮横泼辣一点就算了,可骂到他宝贝女儿头上,不能忍!
苏蕴宜擦干眼泪,忽然说了一句:“你肚子里怀的,真的是我四哥的孩子吗?”
徐玉婷被戳中软肋,气得大叫,“苏蕴宜!
你什么意思?!
好好好,你们一大家子都串通起来欺负我,我明天就走!
我要去告诉右青,你们怎么对我的!”
苏家一共四个儿子,都在城里的机械厂做工。
家中除了唐婉华夫妻二人,就剩下大儿媳带着两个孩子在家,徐玉婷属于厚脸皮硬住。
说什么都不跟着苏右青去城里住那又破又小的出租房。
徐玉婷气冲冲的回了房间,门关的震天响。
唐婉华去给苏蕴宜收拾房间。
哪怕她嫁出去,这个屋子都还给她留着。
许久没有住人,但唐婉华坚持每天过来打扫,换上新床单、新被套,唐婉华说:“好好睡一觉吧蕴宜,别想太多,天塌了还有你几个哥哥顶着。”
苏家的条件比方家好太多太多。
当初她执意要嫁给方砚书,不惜以死相逼。
最后要不是看在双方老人和方砚书是个大学生的份上,唐婉华夫妻二人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苏蕴宜现在觉得她就是,好日子过得太舒服了,硬要去吃苦。
翌日一早。
等苏蕴宜收拾好下楼时,大嫂王霞已经做好了早饭。
炒的几个菜全是苏蕴宜爱吃的。
两个孩子怯生生的躲在她背后,在王霞的示意下,喊了声‘小姑姑。
’王霞笑得很腼腆,“蕴宜,快坐下吃饭,妈说你昨晚来的,我带着孩子睡得太死了,不知道......没关系大嫂。”
吃完饭,苏泰安出门忙事情。
唐婉华和邻居约好去赶集,苏蕴宜抢着要洗碗,却被王霞制止。
“蕴宜,你就安心休息,帮我看着俩孩子就成。”
王霞手脚麻利的把碗筷收拾进厨房,两个孩子是龙凤胎,今年九岁,专挑父母优点长,玉雪可爱。
苏蕴宜不禁想起上辈子,她这个做姑姑的,干的蠢事。
任由方景如和方景意欺负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对他们一顿训斥。
导致姑侄关系越来越疏远。
愧疚之下,苏蕴宜去把她昨天买的衣服拿出来,还没让两孩子试试大小,外面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唐妈,我来看你了!
你在家吗?”
林茵提着两箱牛奶站在小洋楼外面。
院子里空空如也,看见敞开的大门,女人大着嗓门喊了一句。
王霞正在烧火,听见声音,赶忙从厨房走出来。
“你是......林茵?”
她有点不确定。
面前的女人穿着时髦的衣裳,画着精致的妆容。
要不是那相似的眉眼,王霞根本不敢把她和记忆里的那个林茵联系在一起。
林茵看着老实巴交、一脸憔悴的王霞,眼中极快的闪过几分鄙夷。
面上却尽显热情,“大嫂!
好久不见啊,上次见你还是在你结婚的时候呢!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变化没有。”
岂止是没变化。
变化可太大了!
她比王霞要大一岁,现在她们两人站在一起,说王霞是她妈别人都得信。
才十八岁就想着嫁人,真是没追求,给她们女人丢脸!
林茵打从心眼里看不起王霞。
不单单只针对王霞,她看不起那个年代的很多女人!
傲气从内里散发出来。
王霞腼腆的笑笑,伸手要去接林茵手里的东西,却被对方后退两步躲开。
她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
林茵左右张望了一番,“唐妈和苏爸不在家吗?”
“嗯,他们有事出去了,得下午才回来咧!”
林茵:“那......蕴宜在家吗?”
“在堂屋呢,林茵你先进去坐,我给你倒杯水......”林茵提着两箱牛奶往敞开门的堂屋走。
里面,苏蕴宜正在给苏岁安换新衣服,“安安喜不喜欢姑姑买的新衣服?”
小女孩和她母亲一样,性子内敛腼腆。
上次见面,苏蕴宜还冷脸训斥她和哥哥。
现在这么温柔,让苏岁安有点不知所措,她不安的绞着手指,红着脸点头,“喜欢,谢谢小姑姑。”
旁边的苏岁毅声音盖过妹妹苏岁安的声音,铿锵有力,“谢谢小姑姑!”
兄妹两人的性格,恰恰相反。
一个安静,一个活泼。
林茵在门口站了几分钟,苏蕴宜都没抬头看一眼的。
半晌,林茵咬牙切齿的先开口打招呼。
“蕴宜!
我来看看唐妈苏爸......”苏蕴宜这才抬头。
看见她时,还假意惊讶了一番。
“林茵,你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你看你,来就来,才提两件牛奶。”
林茵怀疑是她自己听错了。
苏蕴宜说她才提两件牛奶?
是嫌她买的少了?!
林茵想问,却被苏蕴宜自然的岔开话题,“你不好好在家照顾俩孩子,到处跑做什么?”
她的表情认真,不像是精神错乱的样子。
林茵气笑了,“蕴宜,我只是景如景意的干妈。”
这还是在方砚书把孩子送回来时,苏蕴宜和她在信件中约定的。
结婚才一年,还没和丈夫做过最亲密的事,却突然多出一个六岁的女儿和八岁的儿子,单纯的苏蕴宜慌了。
那次,林茵主动联系上了她。
教她怎样照顾孩子,顺便PUA她要把俩孩子当成亲生一样看待。
可眼下......苏蕴宜就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
“可我觉得,你们站在一起,比我还像一家三口。”
苏蕴宜说的情真意切,捕捉到林茵脸上出现的慌乱时,心中发出阵阵冷笑。
“蕴宜!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我也不知道俩孩子为什么这么喜欢我......”林茵心虚到眼神乱飘,达到效果,苏蕴宜收敛起眼底潜藏的戏谑之色。
她替苏岁安理了理褶皱的裙摆,说:“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太放在心上。”
林茵呵呵两声。
照苏蕴宜这时不时的玩笑话,迟早把她吓成神经病。
忽然,林茵的目光落在了穿新衣的兄妹两人身上。
她不悦的问:“蕴宜,这是你买的?”
“对啊,是不是很好看?”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苏蕴宜的审美向来都是走在前端。
两个孩子身上穿的,都非常适合他们自己。
“景如和景意是你的孩子,你不给他们买?”
林茵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埋怨,仿佛苏蕴宜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说完,意识到话里的不妥,她又补救道:“我的意思是,你给别人买新衣服,不给景如他们买的话,会落人话柄,而且我看俩孩子的衣服都小了,该买新的了。”
听了这番话,苏蕴宜不禁感慨林茵的脸皮真厚。
自己的孩子没衣服穿,却义正言辞的让她花钱买?
呵呵。
苏蕴宜塞了两个苹果给兄妹俩,打发他们去玩,而后才回答林茵刚才的话。
“林茵,首先安安和毅毅是我的亲侄子、亲侄女,我给他们买衣服,谁敢说不对?”
“其次,砚书死了,家里没有经济来源,衣服有的穿就不错了,哪有那么讲究?”
简直、简直就是在强词夺理!
你自己听听矛不矛盾?
一边说着没钱,一边又花钱给别人买衣服,说白了,就是不想把钱花在她的两个孩子身上呗?
林茵气得发抖,她咬紧后牙槽,竭力笑着说:“再亲哪有自己的孩子亲?
蕴宜,这要是被景如景意知道了,他们恐怕会很寒心。”
寒心?
她上辈子寒心的次数还少吗?
含辛茹苦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不懂感恩也就算了,还让她人到中年,入狱五年。
出狱当天,没有一个人来监狱门口接她。
她欣喜的冒雨回到儿女家,他们却给了她当头一棒,让她辛劳的一生像个笑话!
她被活活气死在了老房子里。
苏蕴宜忍住满腔怨恨,淡然道:“又不是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说不定哪天亲生父母回来,转头一脚把我踹了呢?
你说对吧,林茵。”
林茵根本不敢去直视苏蕴宜的眼睛。
她干笑了两声,“蕴宜,你还真爱开玩笑,俩孩子的父亲早就死了,怎么可能会回来?
你别一天净瞎想。”
“孩子妈呢?”
苏蕴宜就是故意的,继续逼问。
她要让林茵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林茵的心理素质远比她想象中的差,就在慌张间,楼梯传来脚步声。
接着,徐玉婷大步走过来。
她有意把苏蕴宜挤开,双眼放光的盯着林茵身上那充满时尚感的衣服。
“姐,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哪买的?
多少钱?”
一连串的问题让林茵松了口气。
她一一回答了以后,刚想说要送徐玉婷一套时,就见对方朝着苏蕴宜伸出手。
“给我钱!”
提及到方家的那两个孩子,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林茵仿若未见。
继续说:“其实我今天过来,除了来看唐妈和苏爸,还有件事就是来劝你回去。”
“张婶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没什么坏心眼,蕴宜,咱格局打开,别跟她一般见识好不好?
两个孩子是无辜的。”
今天不管说什么,苏蕴宜都得回去!
她的手是用来做大事的,而不是拘泥于喂猪喂鸭!
这才干了不到两天的活儿,林茵就感觉到她娇嫩的手开始起褶皱了。
爱美的她根本不能忍!
张桂花也真是的,明明现在苏蕴宜才是她儿媳妇,凭啥苏蕴宜不在,就得使唤她干活?!
林茵对此是怨气滔天。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林茵紧盯着苏蕴宜,势必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苏右青站在父母身边,不悦的皱起眉。
“那俩孩子又不是我妹亲生的,怎么,还得一整天围着他们转?”
说完,男人忐忑的看向苏蕴宜。
发现对方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后,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曾经,就因为他说了方景如和方景意不好的话,苏蕴宜就很生气的训斥他,说如果再有下次,她就不认他这个哥哥了!
苏右青又气又无奈。
一度觉得苏蕴宜脑子有病。
但那如何?
自家亲妹子,只能继续宠着了。
苏家人都站在苏蕴宜那边。
苏蕴宜全程都被保护的密不透风,哪怕她已经嫁人了,可没有一个人去劝她要以婆家为重。
这样的待遇,前无仅有。
林茵都要嫉妒疯了。
苏蕴宜拨开挡在她前面的苏右青,露出那张漂亮的脸来。
她用疑惑的语调说话,好奇的眼光看林茵。
“林茵,其实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对方家的事这么上心?”
......林茵慌张的从医院离开。
走过街角,她才顶着炎热的太阳,弯着腰大口喘着气。
自从她回来后,苏蕴宜三番五次说的话,都让她惊的大汗淋漓。
就像是洞悉了他们全部的计划!
面前车来人往,林茵的心跳得很快。
半晌,她才冷静下来,左右张望了一番,鬼鬼祟祟的走到电话亭,熟练的拨出去一通电话。
等了十几秒,那边才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
“喂?”
“砚书,我是林茵。”
林茵说话的语速很快,口中的砚书,正是才举办过葬礼的方砚书!
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详细的陈述了一遍,尤其是在苏蕴宜身上,更夸大其词。
“......她就因为俩个孩子不叫她妈妈,就意气用事,还当着我的面打了景如!
现在人在苏家,说什么都不回去!”
苏蕴宜的反骨,让她受了不少罪!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过了会儿,他先轻声安抚了一下林茵的情绪,“茵茵,你先别生气,为了苏蕴宜那样的蠢货不值得,她只是我们幸福路上的垫脚石!”
假死的“方砚书”把苏蕴宜贬低得一无是处。
这正中林茵下怀。
烦躁的怒意慢慢淡化,林茵哼了一声,娇俏的打闹了几句,步入正题。
“砚书,那苏蕴宜不肯回去怎么办?
她不回去,我们的两个孩子谁照顾?
你知道的,我这次回来是搞钱的......”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方砚书忍不住打断她,“茵茵。”
等人安静了,方砚书继续说:“你听我说,现在我不方便露面,你就是整个局势的关键,千万不要露出马脚,你得冷静。”
林茵:“我知道。”
“过几天我会寄给你一封我手写的信,你交给苏蕴宜就行,多说一些煽情的话,她很爱我,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话到最后,方砚书很是笃定。
在和苏蕴宜相处的那半年时间里,对方眼中的爱意都溢出来了。
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再加上苏蕴宜本身长得也不错......方砚书对他找的这个冤大头很满意。
林茵应下,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国?
我好想你。”
方砚书宽慰了几句。
在挂断电话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要轻易联系他。
万一露馅了,他们的努力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苏蕴宜难得清闲了三天,这三天里,村里的人都打着关心的幌子来八卦。
无非就是问她怎么突然回娘家了。
丈夫死了,还想改嫁不?
俩孩子怎么办?
是继续养着还是送人?
总之全都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苏蕴宜也毫不客气的呛回去,软趴趴的反击,让人又气又无可奈何。
兴冲冲的来,灰溜溜的去。
这天,刚吃完饭。
出院后又死皮赖脸住进苏家的徐玉婷,阴阳怪气的道:“有些人啊,有婆家不回,非得要赖在娘家不走,我要是她啊,早就羞得没脸见人了。”
这句话就差直接念苏蕴宜的身份证号了。
苏蕴宜睨过去。
她算是摸清徐玉婷的性子了。
欺软怕硬,窝里横。
在明白苏家人都站在她这边时,有其他人在场,就学乖了,夹着尾巴做人。
眼下,大嫂王霞在厨房收拾,唐婉华带着两个孙子孙女上楼睡午觉,苏泰安则一大早就进了城。
至于苏右青,就回来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便急匆匆的回了厂里。
“有些人啊,自己乱搞,搞出了人命,不要脸的来找我四哥当接盘侠,我要是她呀,现在就一头撞死了。”
她学着徐玉婷的腔调,阴阳怪气了回去。
气得徐玉婷脸红脖子粗的。
她大叫,“苏蕴宜,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苏蕴宜一点都不怕,挑衅的道:“你来呀。”
徐玉婷双手伸出去又缩回来。
后牙都咬碎了。
她不敢打苏蕴宜。
从医院回来的那天,苏右青就已经警告过她了。
要是还想住在苏家,就安分守己。
再则......她怕苏蕴宜真的知道点什么。
见此,苏蕴宜发出一声冷笑,“徐玉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上辈子她把她四哥害得那么惨,那么这辈子......双倍奉还!
怎么捶死徐玉婷,她已经都想好了。
现在就差个合适的契机。
正想着的时候,院门外传来林茵的叫喊声。
“蕴宜你在家吗?
方哥给你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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