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吐露过只言片语,只因父亲用粗陋的针线残忍地缝住了我的双唇。
直至十岁那年,父亲带着一身酒气,脚步踉跄地走到我跟前。
他挑开那束缚我多年的缝线,每扯动一下,都似在撕裂我破碎的灵魂。
随后,他那粗糙的手指指向母亲隆起的腹部,声嘶力竭地命令我说出那会是个儿子。
我懵懂地望着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难以发出那陌生的音节。
见我未能如他所愿,父亲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若一头发狂的野兽。
他转身冲向院子,那里,我唯一的玩伴大黄狗正欢快地摇着尾巴。
父亲一把揪住它的脖颈,大黄狗惊恐地呜咽着,却无法挣脱那无情的大手。
父亲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棒,伴随着沉闷的击打声,大黄狗的惨叫逐渐微弱,直至彻底没了声息。
我瞪大双眼,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我颤抖着双唇,泣不成声地说道:“妈妈怀的是儿子。”
然而,还有半句,我只能偷偷地在心底默念 ——“他会杀了爸妈。”
那天,父亲像是被什么喜事冲昏了头脑,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笑容。
他没有立刻像往常那样拿起针线缝住我的嘴,而是破天荒地许我上桌吃饭。
桌上,难得摆放着一盆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肉。
母亲的脸上也洋溢着一丝喜悦,她喜滋滋地夹起一块肉,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碗里。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到肉块的滋味,鲜嫩的口感与浓郁的肉香在舌尖散开,真的好香。
记忆里,我吃的一直是被打成糊糊的剩饭。
因为嘴一直被血红的线缝着,所有食物都只能通过压在舌上的软管灌入。
那根软管带着一股刺鼻的塑胶味,每次喂食都让我几近作呕。
而缝住我嘴的线,不知是用什么坚韧的材料制成,无论我如何挣扎、拉扯,它都纹丝不动,只有那把小指大小、布满锈迹的锉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