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或站或坐着不少低阶弟子，对杨思思指指点点。
“圣女，你就承认了吧，偷盗典籍一事，师尊会从轻处罚的。”
这次说话的人，杨思思记得她的名字。
正是不久前才拜入柳含章门下的少女夏硫衣。
只是少女明显不再只是小蓬莱前玉雪可爱的模样，多了几分娉婷，似乎是距拜入门下过了几年。
对上杨思思打量的目光，夏硫衣满面为难：“我亲见圣女进出群玉庵，之后便传出典籍丢失的消息。”
“小师妹亲眼所见，偷盗典籍一事证据确凿无误。”
“杨思思偷盗典籍，简直是我宗门之耻。”
“请师尊主持公道，明正典刑。”
杨思思忽然意识到，她并未醒来，还在梦魇之中。
即使是梦魇，依旧是讲些道理的。
杨思思只见了夏硫衣一面，但印象深刻，记得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少女。
这样的孩子即便是污蔑他人也不会把话说死，只起一个话头，将剩余的话都留给旁人去说。
但毕竟是梦魇，讲道理，但讲得不多。
一群筑基弟子只凭着曾进出过群玉庵的一面之词，便胆敢讨伐元婴圣女偷盗典籍。
“如何明正典刑？”柳含章的声音传来。
柳含章生得丰神俊朗，端坐高台之上，星目幽沉，剑眉斜飞入髌，更让人生出高山仰止之感。
“拔除圣体，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刻得到回应，讨伐之声山呼海啸。
“拔除圣体，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伴随着响彻蓬莱阁的呼喝，柳含章缓缓地从主座中站了起来。
化神大能的威压何其强大，轻易压过了阁内数千弟子的呐喊。
“杨思思，交出典籍，主动废除修为离开宗门，我饶你一命。”
闻言，众弟子纷纷对柳含章投以崇敬的目光：“师尊英明！”
更有甚者：“师尊威武，赶走这靠着血脉荫佑的圣女，瑶池合该以师尊为尊！”
柳含章厉目一扫，义正词严：“今日审判的仅仅是杨思思偷盗一事。”
夏硫衣立刻会意，狗腿道：“引领瑶池，从长计议，师尊行事审慎，实乃我辈楷模。”
冷眼瞧着师父一唱一和，到了这个时候，杨思思还能够冷静分析柳含章的诉求。
一共三点，归还典籍，废除修为，离开宗门。
乍一看，废除修为离开宗门是最难的。
其实不然，归还典籍才是最难的，因为杨思思压根就没有典籍。
而这群坚信杨思思偷了典籍的人不会相信她没有典籍。
所以一开始，给她准备的就是一条必死之路。
不承认偷盗典籍，死。
承认偷盗却无法归还典籍，也死。
想清楚这一点，杨思思的心中升腾起难以压抑的戾气。
既然他们想她死，那么她就让这群人死得不能再死，也是投桃报李。
思及此，不等殿中众人再做出反应，杨思思抬手召出万魂幡。
万魂幡？为什么是万魂幡，不是诛仙剑阵？
杨思思心中戾气高涨，唯有万魂幡能泄其万一。
万魂幡威力强大，萦绕着黑雾的幡旗现世，空气都阴冷了几分。
杨思思挥舞着万魂幡，桀桀一笑：“典籍丢失，兹事体大，众弟子入我人皇幡内一叙。”
伴随着杨思思的阴笑，万魂幡法相大涨，旗杆高出蓬莱阁穹顶，幡旗更是大到足以笼罩整个大殿。
万魂幡的法相实在太过于恢弘，修士立于魂幡之下，恍若蝼蚁与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