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如今还政后,长信宫竟冷清萧条至此。
许久不曾进宫了,大多数新来的宫人都不认识我。正好我也懒得让人通传,便独自走进殿里。
难得见到冷太后懒懒地歪斜在榻上打盹的模样——她从前可没有午睡的习惯。我想起她之前执掌后宫时,是那样意气风发;甚至在先帝驾崩后,在太子尚未成年的情况下,她也能强忍悲痛主持大局。
我福身行礼,轻声唤醒冷太后。
“娘娘,朝雨来看您了。”
被惊醒的冷太后似乎有一瞬间的不悦,待幽幽睁开眼,看到面前之人是我,眼中又霎时闪过一丝惊喜,赶忙坐起身,一如往日一般搂过我坐在她身旁。
“你送进来的那些画儿,我都看了,都很好,正好我近日无聊,也算找点乐子解解闷。有几幅观音像我还挺喜欢,已经叫她们挂在小佛堂里了。”
我莞尔一笑:“娘娘您喜欢就好。”
“不过我记得你以前不大画人物,怎么如今改了路子?”
这话倒把我问住了。有些理由,实在不便启齿。
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时,宫人们适时送来茶水与糕点。冷太后没有胃口用,遂让我自便。
糕点是御膳房统一制作的,味道虽然尚可,但与从前各处孝敬的精致点心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朝雨,你真是个好孩子,还肯来瞧瞧我这个老太婆。”冷太后强笑着,言语间似有哀怨的意味。
虽如此自嘲,可她也不过四十岁上下,远没有到“老”的地步。
我忙宽慰道:“娘娘说笑呢,您还年轻着,怎么会是‘老太婆’呢?”
“先帝都走了,我怎会不老呢?”
说罢,她垂眸,似乎陷入了沉思。浮尘在阳光里跳舞,而冷太后静静坐在那,好似一尊修护不善的塑像。
窗外的阳光恰到好处地照亮她的侧脸。我记得,那原本是一张姣好的、保养得当的脸,还有那双善睐的眸子;如今在其额头、眼尾、嘴角等处,竟也渐渐生出揉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