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多半是撞了鬼了。
从齐府回来后我旁敲侧击问了问那天跟在我身边的人,除了我外,其他人都没看见那些字。
那奇怪的字只在齐府时出现过那一次,往后几天都没再出现过,搞得我焦头烂额。
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意思实在是让人心惊。
或许就跟话本里写的一样,这是上天赐给我的机缘呢?
说干就干,我当晚就去找了我爹,说我不想退婚。
我爹问我为什么,我说我心悦齐忱。
“总之,爹,除了齐忱之外,我谁也不嫁!”
然后,我就被关进了祠堂。
我爹站在门外怒吼,“我这么英明神武的人,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昏头的玩意!你给我在里面好好反省!”
“管家,三天不许给她饭吃!”
我又怎么会蠢到被饿三天呢?
我第二天晚上就跑了,翻窗出了祠堂,又翻墙出了沈府,出去了以后一路直奔齐府而去。
齐府管家把我带到齐忱面前时,我实在是被饿得头晕眼花受不了了,一头栽倒在了齐忱怀里。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齐忱守在床榻边,见我睁眼,他语气疑惑的问我,“大夫说你是被饿晕的,怎么回事?”
旁边有个小丫鬟捧着一碟糕点,我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吃了几块后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我擦了擦嘴,红着眼睛抓住齐忱的袖子,垂着头一副不堪说出口的模样。
“我爹说要退婚……我不愿意……他就把我关进了祠堂不给我吃饭……”
齐忱愣了愣,放在膝盖上的手颤了颤,“你……不愿意退婚?为什么?现在的形势,退婚是最好的选择,将军府已经败了,你爹是为了你好。”
我听着,偷偷抬眼看了他一眼,齐忱嘴上是这么说,眼里的狠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我又重新低头,继续可怜兮兮的说,“不,我不这么想,你我既许了婚约,便该荣辱与共,我是不会……答应退婚的。”
齐忱沉默许久,轻飘飘扔下一句,“你好好休息。”
便走了。
我第一时间让丫鬟去给我张罗了一桌热饭热菜。
我在齐府住了下来,期间齐忱给我带来家里的消息。
“沈伯父近来时常去宋尚书府上拜访,两人来往甚密。”
我心里门清,“他是打算跟宋尚书府结亲,我庶妹自出生起就记在了我娘名下,她跟宋尚书嫡子年龄相仿。”
齐忱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我自己过去坐在他身旁,抓着他的袖子说,“齐忱,我爹已经放弃我了,我只有你了。”
齐忱没有动,他沉默的坐着,脸上依旧冷漠,但我知道,以他现如今的状态,只要没有拒绝我,便是默认了。
往后的日子,我陪着齐忱治腿。
过程很煎熬,齐忱愈发喜怒无常,天南海北找来的名医大夫,全被他骂走了。
来了十个大夫,有九个说齐忱的腿治不了,剩下一个因为不想被骂,模棱两可的说听天由命。
齐忱赶走了所有大夫,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垂着头头发披散的模样,像是一个疯子。
我推开门,端着药进去,把碗塞进他手里,对上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眸,我一字一句的跟他说,“天底下那么多大夫,我们一个一个看,这些不行就看下一批,肯定能碰上对的那个的。”
“齐忱,别放弃。”
我紧紧抓着齐忱的手腕。
他吸了口气,仰头把药灌下。
对于齐忱的腿能好,我本人比他更有信心!
齐忱将来可是要当大庸朝唯一一位异姓王的!小小腿伤,不在话下!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某个普通的午后,一位白胡子老头敲响了将军府的大门,说能治齐忱的腿。
半月后,齐忱就站了起来。
齐忱站起来的那一刻,我几乎是喜极而泣!没人知道我到底有多高兴!
齐忱拿着手帕,一下一下替我擦掉眼泪,动作温柔无比。
我一把夺过手帕,恶狠狠的吐出一口气,去你的乞丐窝!谁爱住谁住!反正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