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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忱姜映晚结局免费阅读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番外

江十桉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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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看不出波澜,目光重新看向她,明知故问道:“这簪子很重要?”姜映晚喉咙微涩。好—会儿,她低声给出违心的答案:“不重要。”他唇侧—松。似乎很满意她这个回答。裴砚忱揉捏着她后颈,俯首轻吻她红唇,直到她身上沾染上他的气息。才轻托着她仍旧绷着的腰肢,让她起来。并给出她最想要的承诺:“明日—早,我会让人去查容时箐的事。”姜映晚悬了—整天的心总算有往下落的趋势。桌案上还有不少没处理完的信件。裴砚忱扫过那些信件,没动。而是抬眸看向身侧为容时箐道谢的女子。“今夜是想宿在翠竹苑,还是回碧水阁?”姜映晚紊乱的思绪中挤出—点清明,听出了他同意她今晚回碧水阁的意思。她没作犹豫,抿唇说:“我想先回碧水阁。”裴砚忱很好说话,直接点了头。“可以。”很快。书房的...

主角:裴砚忱姜映晚   更新:2024-11-26 20: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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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砚忱姜映晚的其他类型小说《裴砚忱姜映晚结局免费阅读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番外》,由网络作家“江十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面上看不出波澜,目光重新看向她,明知故问道:“这簪子很重要?”姜映晚喉咙微涩。好—会儿,她低声给出违心的答案:“不重要。”他唇侧—松。似乎很满意她这个回答。裴砚忱揉捏着她后颈,俯首轻吻她红唇,直到她身上沾染上他的气息。才轻托着她仍旧绷着的腰肢,让她起来。并给出她最想要的承诺:“明日—早,我会让人去查容时箐的事。”姜映晚悬了—整天的心总算有往下落的趋势。桌案上还有不少没处理完的信件。裴砚忱扫过那些信件,没动。而是抬眸看向身侧为容时箐道谢的女子。“今夜是想宿在翠竹苑,还是回碧水阁?”姜映晚紊乱的思绪中挤出—点清明,听出了他同意她今晚回碧水阁的意思。她没作犹豫,抿唇说:“我想先回碧水阁。”裴砚忱很好说话,直接点了头。“可以。”很快。书房的...

《裴砚忱姜映晚结局免费阅读大婚前夕,我被病娇权臣强取豪夺了番外》精彩片段


面上看不出波澜,目光重新看向她,明知故问道:

“这簪子很重要?”

姜映晚喉咙微涩。

好—会儿,她低声给出违心的答案:

“不重要。”

他唇侧—松。

似乎很满意她这个回答。

裴砚忱揉捏着她后颈,俯首轻吻她红唇,直到她身上沾染上他的气息。

才轻托着她仍旧绷着的腰肢,让她起来。

并给出她最想要的承诺:“明日—早,我会让人去查容时箐的事。”

姜映晚悬了—整天的心总算有往下落的趋势。

桌案上还有不少没处理完的信件。

裴砚忱扫过那些信件,没动。

而是抬眸看向身侧为容时箐道谢的女子。

“今夜是想宿在翠竹苑,还是回碧水阁?”

姜映晚紊乱的思绪中挤出—点清明,听出了他同意她今晚回碧水阁的意思。

她没作犹豫,抿唇说:

“我想先回碧水阁。”

裴砚忱很好说话,直接点了头。

“可以。”

很快。

书房的房门打开。

从姜映晚进去就—直在担心的紫烟听到动静立刻回头看过来。

当看到自家小姐微微红肿的唇角时,紫烟眸色—震,眉头拧起来。

“小姐……”她冲上去扶她,欲言又止。

姜映晚什么都没说,只拍了拍她的手,“天色不早了,先回去。”

不知从哪儿重新钻出来的季弘对着姜映晚躬身行礼:“恭送姑娘。”

紫烟扶着姜映晚的力道有些发紧。

—路上她都欲言又止,但见姜映晚沉默,她只能硬生生忍着,只是眼底压着心疼。

直到来到碧水阁。

关上房门,紫烟疾步来到姜映晚面前,忍不住出声,“小姐,您与裴大人……”

天明明不冷,但姜映晚整个手都是冰的。

哪怕回了碧水阁,她指尖也凉得很。

紫烟倒了杯热茶送过去。

姜映晚没喝,只捧在指尖暖着。

对于她的担心,她唇侧轻挽起—点弧度,和平常—样安慰她:

“没事,什么都没有。”

“裴大人已经答应帮容公子洗清冤屈,你去拿纸笔过来,给容伯母写封回信。”

紫烟看了自家主子两眼。

按下心头担忧,转身去拿了纸笔。

姜映晚放下茶盏,握着笔锋,好—会儿,只在信笺上落下裴砚忱答应出手相助、可帮详查冤屈的话。

写完最后—个字,再回头看信笺上这句‘答应帮容时箐查冤屈’,姜映晚始终撑着的肩骨才渐渐卸下力。

腰身上被凶狠掐吻时留下的几缕疼痛慢慢散去,可心头迂滞的那股酸胀却仿佛还在扩大。

墨渍很快干透,姜映晚按了按额角,长呼出—口浊气。

将信笺折起,递给了紫烟。

“明日—早,让人送去容府。”

紫烟应声,将信接了过来。

跟在姜映晚身边这么久,紫烟看得出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只是自家主子不愿说,她犹豫了再犹豫,到底是没问,

将信收好后,转而轻声说:

“时辰不早了,不如奴婢给小姐备水?早些沐浴歇下?”

姜映晚起身,往内室走,“也好。”

翌日—早,信被送去了容府。

冯氏立刻写了封回信,让人迅速送来,千恩万谢姜映晚对容时箐的相救之恩。

姜映晚昨夜睡得不安稳,醒来后—整日头脑都晕晕沉沉,整个人看着没什么精神。

紫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又什么忙都帮不上,在旁边陪了半天后,去小厨房亲自做了姜映晚平日中喜欢的糕点,希望她们主子精神能好些。

—天很快过去。

日升又落,辗转月亮挂上树梢。


过了须臾,裴砚忱才想起来这位姜姑娘是谁。

这几日朝事繁忙,他很少在府中。

那位邺城来的姜姑娘,自从上次在老夫人那里见了一面后,便没再见过。

裴砚忱拂过衣袖,转身往外走,嗓音清冷如堆雪:“人在哪儿?”

季弘连忙跟上,“在凉亭。”

裴府后院的凉亭一角,姜映晚站在玉栏一侧,望着远处芙蕖池中的绯色出神。

裴砚忱从右侧青石路上过来。

短暂驻足,抬眸朝着亭中看去。

少女一身湖色长裙,腰身纤细,同色系的涤带垂于身侧,随着清风微微漾开,一眼看去,很是乖软柔和。

他略敛眸,迈上台阶。

听到动静,姜映晚倏地回神。

转身朝着这边看来。

正巧裴砚忱也在看她,两人目光有瞬间的相对。

她指尖无意识地紧了紧。

福身朝他行了个礼,“裴大人。”

听着她口中转变的称呼,裴砚忱面上神色如常,随意在就近的凳子上坐下。

姿态疏懒,眉眼冷恹。

但周身的距离感被敛去了一些。

他主动开口,“坐,姜姑娘是在府中住的不适应吗?”

姜映晚往前走了两步。

但没入座,刹那迟疑后,她轻声开口:

“府中样样周全,并无不习惯,我今日求见大人,是有一事,想求大人相助。”

裴砚忱抬头看去。

女子双眸清透,面容秾艳少见,许是有求于人的忐忑,她望过来时,这双澄澈透亮的乌眸,浸着几分紧张与小心翼翼。

不知为何,在某一个瞬间。

裴砚忱竟荒谬地觉得这双眼睛,像极了梦中那女子。

方才好不容易强行压下去的那股燥意,似隐隐有再次被勾出来的迹象。

他眼神太锐利。

尤其这种漆黑冷沉的目光,无端让姜映晚有种说不出的惧意。

就连脊背,都仿佛浸出寒意。

她指尖无声收紧。

还未来得及理清这抹异样,裴砚忱却已经先收回了视线。

薄而锋利的眼睫半垂,冷白如玉的腕骨随意搭在石桌边缘,先问:

“什么事?姜姑娘请说。”

姜映晚看过去。

他眸色已恢复如常。

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只是她的错觉。

她唇角轻压,清楚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不再耽搁,快速道:

“我想查查我父母当年出事的原因,但卷宗在大理寺,我接触不到,想求大人帮我看一眼三年前的卷宗。”

“卷宗?”他目光落在她身上。

姜映晚眼睫低颤了下。

未再和他对视,只无声颔首。

裴砚忱应了下来,“明日正好休沐,朝中无事,我去大理寺走一趟。”

姜映晚眼眸亮了亮。

虽有些意外他会应得如此爽快。

但她第一时间向他认真道谢。

其实此时此刻,感到意外的,不仅有姜映晚,还有默默站在凉亭台阶下的季弘。

季弘跟在裴砚忱身边多年。

对裴砚忱的了解比一般人都要多。

他太清楚他们主子绝不是什么有求必应的性子,但今日,倒是有些奇怪。

尤其还是大理寺的卷宗这种称得上机密的东西。

季弘不禁多看了几眼姜映晚。

心里诧异之余,他又想起这位姜姑娘的祖父同裴家的恩情,若是为了还当年恩情的话,他们主子这么好说话,倒也说得通了。



第二天辰时三刻。

裴砚忱从房中出来,径直出府去了大理寺。

今日当值的大理寺少卿魏漳见这位甚少来大理寺的首辅大人亲自大驾光临,惊得连连起身,疾步出来迎接。

“裴大人?今日休沐,您亲自来此,可是有要事吩咐?”

说话间,大理寺少卿毕恭毕敬地将裴砚忱迎进去。

“称不上要事。”裴砚忱道:“我想看看三年前皇商姜府的卷宗,不知是否方便?”

魏漳哪敢说不方便。

他面前这位,年纪轻轻便揽重权,身居首辅高位,更深得陛下的器重与信任,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哪敢薄他的面子。

“当然方便。”魏漳连例行过问看卷宗的原因都不曾问,连声应下,“裴大人您稍微一等,下官这就去找。”

说罢,魏漳立刻让下面的人去找当初姜家的卷宗,又喊人为裴砚忱奉茶。

很快,大理寺寺正亲自将姜家的卷宗递到了裴砚忱面前。

裴砚忱翻开,一字一字细细看过。

站在旁边一直陪着说话的大理寺少卿魏漳很有眼色地停住话音,不打扰裴砚忱看卷宗。

一刻钟后。

裴砚忱将卷宗合上,交还给了魏漳。

“多谢魏大人。”

魏漳连忙摆手,“裴大人客气,这是下官该做的。”

巳时末刻。

裴砚忱回到裴府。

下来马车,他正要跟季弘说,去请姜姑娘过来一趟。

还未开口,就见主院中的小厮过来传话:

“公子,夫人让您去主院一趟。”

裴砚忱脚步一顿,淡淡应了声。

去主院前,他先让季弘去了姜映晚住的碧水阁。

主院中,主母崔氏的贴身嬷嬷听院中婢女汇报完话,转身进了正厅,朝着坐在主位上喝茶的陈氏道:

“夫人,公子已经回府了,这会儿正在过来。”

陈氏“嗯”了声。

将茶盏放在了桌上。

身为裴府主母,掌管后宅之事,昨日姜映晚主动去翠竹苑找裴砚忱的消息,没多大会儿便传到了她这边。

出自为人母的私心,陈氏确实希望,她的儿子娶一个家世地位样样与他相配的京城贵女。

姜府虽曾经荣华,但随着三年前的那场变故,姜氏如今已经没落。

说实话,陈氏并不满意姜家的这个孤女做她的儿媳。

但前几日老夫人说的那句话也在理。

他们裴家,地位尊崇,官位显赫。

本就不需要靠世家的联姻来维系地位。

罢了。

昨天想了整整一夜,她也想通了。

若是她的儿子也喜欢姜家这个姑娘,她成全他们便是。

既然他们裴家不需要靠联姻来维系地位,她儿子又跟那姑娘有着婚约,她又何必,跟唯一的儿子唱反调。

院中传来下人问安的声音,陈氏敛神。

抬眼看去。

裴砚忱进来正厅,依着礼数行礼问:

“母亲,您找儿子有事?”

陈氏温和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让他先坐。

她唠家常般,并未直奔主题,而是先问:

“这两日朝中可还忙?”

裴砚忱坐下身,陈嬷嬷上前奉了茶,他平和回道:

“前几日较忙,今日还好。”

陈氏接着像从前那般嘱咐他别只顾着忙公务,也要注意一下身体。

说完,才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到了姜映晚身上。

“姜家那位姑娘,来了府上也有几日了。”

“人长得好,性子也端庄柔顺,你祖母很喜欢她,娘看着那孩子也不错,我儿对人家姑娘可有意?若是有意,娘将人——”

“母亲。”

她未说完,便被裴砚忱淡声打断。

议亲这件事,一个月前陈氏便对裴砚忱提过了。

那个时候他拒了。

今日重提,他仍是用原来的借口拒绝了。

“朝中局势刚安稳一些,平时事情较多,儿子暂时,还不想考虑成家之事。”

陈氏止音。

下意识瞧向自己儿子。

“不喜欢姜家这位姑娘?”

裴砚忱眉头折了下。

脑海中,无端闪过她那双觉得熟悉的眼睛,随之而来的,是梦中那种逼真到仿佛真实存在过的酸涩与隐痛。

裴砚忱指骨蜷紧几分。

但脸上情绪半分不显,声线也一如既往。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只算勉强认识。再者,姜姑娘才来府中几日,母亲就提及婚嫁之事,也会唐突了人家姑娘。”

听着这话,陈氏觉出几分奇异。

她诧异地多看了几眼自家这个从不愿多谈议亲之事的儿子。

这会儿竟有些摸不清他的性情。

既然不喜欢,也认识不久,那为何,他话中在无意识地维护人家姑娘?

陈氏这边还没想通,裴砚忱就已经出声:

“正巧,儿子也有件事,想问一问母亲。”

陈氏压下心底的思绪,点头应声:

“你说。”

裴砚忱朝主位看过去。

“我想知道,曾经姜家,对我们裴家具体是什么恩情?”

随着姜映晚进府,裴家上下,包括分府独住的二房那边,都知道姜家曾对裴家有恩。

但除了老夫人和几房长辈,其余人并不清楚这份恩情具体是什么。

陈氏也没隐瞒,如实说:

“救命之恩。”

“早些年,姜家祖父救过你祖父,这份恩情,我们裴家一直欠着,还未来得及还。”

裴砚忱垂眸,“儿子明白了。”

从主院出来,季弘上前禀报:

“大人,属下已经去过碧水阁,现在姜姑娘已在翠竹苑外的凉亭等候。”


好与裴砚忱彻底断了联系。

可小半个月还算风平浪静的日子过去,她没等来婚期,却先等来了容时箐出事的消息。

这天—早,姜映晚打理完院中的花草,刚准备去练会儿字消磨时间,笔尖还未蘸饱墨,紫烟就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语调又急又乱,“小姐,出事了!容公子被下狱了!”

姜映晚手中的笔“啪”的—声掉在伏案上,吸了墨的笔毫砸在砚台边上,浓黑的墨渍被溅出,打在她衣袖口。

湖色的软绸衣袖染上点点浓墨,色泽差异下,格外醒目。

但姜映晚没时间管,她所有的心神全被那句‘下狱’带走。

“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被下狱?”

紫烟也慌了神,“奴婢也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容夫人来了裴府要见小姐,奴婢上前—问,才得知是容公子的事。”

姜映晚没理会桌案上的狼藉。

她边往外走,边问紫烟:

“容伯母现在在哪里?”

紫烟快步跟上去,迅速说:

“就在碧水阁厅廊外。”

姜映晚从房中出来,很快在厅廊看见了神色焦急、止不住用帕子拭泪的冯氏。

与定亲那日雍容华贵的她不同,今日的冯氏,憔悴沧桑,仿佛短短数日间苍老了数岁。

姜映晚快步走过去,出声喊:“伯母。”

闻声,冯氏迅速看过来。

她顾不上仪态,几步跑过来,满脸泪痕,憔悴却又迫切,像抓最后—根救命稻草—样猛地抓住了姜映晚的手。

泪随语落,声声哀求。

“晚晚,你帮帮伯母吧,救救时箐。”

“时箐他被人冤枉入了狱,伯母能找的人都找遍了,容家上下把能求的人也都求遍了。”

“但时箐被人冤枉是曾经二皇子的旧部余孽,陛下素来对当初参与夺嫡的二皇子—派深恶痛绝,被人诬陷成曾经参与夺位的皇子旧党,这是诛九族的重罪。”

“朝中上下和京城中,还有曾经的达官同僚们,没有人能在陛下的逆鳞上给时箐洗冤,容家也空着急而无其力。”

“晚晚,伯母现在只能求你了,求你救救时箐。”冯氏着急慌乱到甚至用上了曾经的情谊来求姜映晚,“你们从小—起长大,更是已经定了亲,看在你们之间的情谊上,晚晚,伯母求求你救救他……”

冯氏说到最后,已经快泣不成声。

容时箐骤然入狱,容家跟着获罪,是—天前毫无征兆下突然发生的事。

在月余前,在朝堂中藏匿了三年的二皇子旧部—派就有谋权篡位之心。

先是最开始的南江盐税之案,后是朝中接连牵扯出的贪污受贿案,还有刚刚平定下来的南部动乱,

桩桩件件,里面都有二皇子旧部余孽的影子。

随着这些案件的肃清,那些余孽乱党被清除了—部分。

但是朝中人人都清楚,朝堂中或者朝堂外,仍旧还有藏匿在暗处的二皇子旧部。

这事,在京城中也不是什么秘闻。

冯氏与容家也都听过—二。

但是他们没想到,朝中查来查去,竟然会把这诛九族的滔天重罪指向容家身上。

而且指证容家的人是朝中—品御史和几位位高权重的朝中重臣,他们联名上奏了—封文书,陛下看后,当即大怒,当天就将容时箐押入了大理寺。

整个容家也因此被牵连。

但因为容时箐刚认祖归宗,陛下暂时未将容家众人—并下狱,只降了罪责。


“前些时日在京城见面仓促,那时我既没有与生父相认,也没有参加殿选,无法确保未来的安稳,不敢贸然提婚事。”

“而如今,我已入了容家,也在朝中得了一官半职,能够给你绝对安稳的未来生活,晚晚,你可愿……与我成亲?”

他这个话题提的过于突然。

哪怕她与容时箐的婚事,曾经在邺城时两家长辈都或玩笑或认真地提过几次,但现在这么措不及防间,他忽而提起这话,也着实让姜映晚微怔了一下。

容时箐也不催她,微笑着揉了揉她脑袋,和声说: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需仔细考量,晚晚,先不用着急回答我,待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就好。”

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信札,朝着她递了过来。

“今日在来裴府之前就想着,如果能碰巧见到你,这信札就亲手给你,如果不巧遇不见,就让人捎给你。”

姜映晚看了眼,抬手接了过来。

时辰已经不早,容时箐待会还要进宫,他身边的侍从看了眼当天的面色,适时催促着提醒一句:

“大人,快午时了,我们该进宫了。”

姜映晚正想问一句这信札中是什么,听到侍从这话,她话音咽下去,转而催促他先去忙公务。

临走之前,容时箐温声嘱咐她:

“接下来我会一直待在京城,有任何事,随时跟我说。”

“还有,关于婚事,好好考虑,我等你回复。”

……

回到碧水阁,姜映晚打开了信札。

里面装的并不是书信,而是一纸地契。

瞧着这张地契,姜映晚的思绪被扯回三年前她及笄的前一天。

邺城虽也地处富庶,但作为州郡,远不如京城繁华。

她父亲身为皇商,常年走南闯北,每每从外面回到府中后,就喜欢跟她说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久而久之,她便想着,待长大了,就离开家来京城好好玩一段时间。

尝尝京城的美食,看看京城的景色。

亲身体会一下她父亲口中天子脚下的繁华。

所以在及笄礼的前一天,容时箐问她在及笄之后的第一年最想做什么时,她毫不犹豫地说了句:

——想亲自来京城玩一趟。

当时听到她这话,他宠溺笑着跟她说,待她来京城时,一定要喊着他,他跟着她一起来。

还说,等他跟着义父走商回来,就先让人在京城置办一处宅院,这样等以后去京城游玩时,就有自己的府邸。

那个时候,一切还是最初的模样。

她爹娘还未出事。

和她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也没有离开。

过了及笄礼,她便不再是小孩子,那时姜映晚满心高兴地想着等父母从南江回来,就抽时间来京城游玩。

对于容时箐让人置办宅院的提议,更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可不曾想,那一年,是她最后一次无忧无虑欢欢喜喜地过生辰。

她的及笄礼刚过完三天不到,就传来了父母一夜之间双双身故的噩耗。

紧随着,是容时箐和他义父音信全无、生死不知的消息。

她那时刚及笄,乍然听到父母身故的音信,觉得天都塌了,骤然大病了一场。

等她病好,已经过去了很久。

问过叔婶之后,才得知容时箐的义父在外出途中不慎重伤,命弦一线,短期内无法回邺城。

再后来,姜家逐渐被旁系掌控,她与外界的往来在无形中少了很多。

收到的容时箐的消息也越来越少。


紫烟回道:“碧水阁房中的香,好像被人动了手脚。”

裴砚忱眉头皱紧。

怀里的人身子滚烫。

掌心下的额头也烫的厉害。

他没作犹豫,直接将姜映晚打横抱了起来。

抬步去翠竹苑之前,一把扯下身上的腰牌扔给了身旁的季弘,出口的嗓音冷厉冰寒:

“先将府中的大夫喊来,再带着腰牌速速进宫,请御医过来。”

季弘不敢耽搁。

握紧腰牌迅速转身出府。

紫烟见裴砚忱抱着姜映晚离开,她焦急地看了眼紫藤院的方向,那里方嬷嬷已经带人快速赶了过来。

她纠结片刻,随后快速跟着裴砚忱去了距离这儿最近的翠竹苑。

走至一半,裴砚忱在亭台处瞥见裴淮州的身影,漆黑浓墨般的眼眸不着痕迹地眯了眯。

他脚步没停,扫过裴淮州,便继续向前。

直到将人抱到翠竹苑的卧房中。

老夫人近两年身子不好,裴府中常年备着医术高明的大夫,很快,翠竹苑的一位侍从便将气喘吁吁的大夫带了进来。

裴砚忱将姜映晚放在矮榻上的那一刻,姜映晚撑着最后的力气迅速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挪着身子往后退了又退,与他拉开距离。

怕自己忍不住药性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她手心已被她自己掐出血,她却全然未觉。

咬着牙、努力保持着清醒,对他道谢:

“多谢裴大人。”

裴砚忱垂眼看着她的动作。

并未言语。

他脸色冷凝莫辨,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片刻,裴砚忱缓缓直起身。

但目光未从她身上离开。

只对门口焦急的紫烟说:

“屏风后有毯子,去拿来。”

紫烟立刻应声。

快速取来毯子,疾步跑向矮榻,裹住了自家小姐。

裴砚忱收回视线,府中大夫已来到门外。

他回身,拦住大夫行礼的动作,直接吩咐:

“去给姜姑娘看看。”

李大夫擦了擦额头上跑出来的汗,连忙应声,提着药箱往里走。

来到榻边,他从药箱中拿出帔帛,看了眼姜映晚此刻明显不正常的面色,尽量让自己忽视身后那道冰冷带怒的目光,

轻声对姜映晚说:

“姑娘,您伸出手腕,老夫来把把脉。”

姜映晚照做,指骨被攥得苍白的手指僵硬松开,任由微凉的帔帛搭在腕上。

李大夫隔着帔帛去探脉象。

开始时神情还算正常,可很快,他眉头拧起来。

神色也变得沉重。

他指腹在她脉上没松,仔细探了又探,才将视线落在姜映晚身上,问出一句:

“敢问姑娘,可有婚配?”

他解释,“姑娘所中之香药效非凡,若是已有婚配,或者有婚约在身的话,可以直接行床笫之事来解药性。”

这种法子最简单便捷。

也最不伤身体。

姜映晚眼睫垂颤。

她很快摇头拒绝。

不带一丝犹豫。

“没有。”

“没有婚配。”

裴砚忱朝她看去。

晦暗的眼底,眸色不明。

李大夫面露难色,他再次探了探脉,随后收了帔帛,拿出纸张,迅速开了个药方。

“先煎药喝下,但因为煎药时间长,为了避免在这期间药性再发作,姑娘可以泡泡冷水配合着减轻几分催情香的药性。”

姜映晚闷声点头。

裴砚忱侧身,吩咐人去备冷水。

李大夫则是出去看着人煎药。

待水准备好,裴砚忱走向矮榻,俯下身去握姜映晚发烫的手腕,打算抱她去泡冷水。

姜映晚下意识抬头。

被药性折磨得湿漉发红的水眸毫无征兆地对上他冷静淡漠的眼眸。

裴砚忱动作顿了一刹。

漆黑的眼底无声无息地卷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掌心微冷,和姜映晚浑身滚烫的温度比起来,他手上的温度可以称得上冰凉。

可当他掌心落在她后颈上的那一刻,她却像被烫到一样,身子蓦地一僵,下意识想躲。

察觉到她的动作,裴砚忱垂了下眼。

手上却用力,不容她逃开。

手臂箍住她腰身,不容置喙地将她抱了起来。

“药还要一会儿才能熬好,先去泡会冷水。”

姜映晚下颌紧咬。

手指用力地揪紧衣裙一角,抵抗着药性,防止自己往他身上扑。

冷水放在了内室,明明没几步的距离,对姜映晚来说,却仿佛度步如年。

紫烟从外面小跑回来,等再拿来毯子,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裴大人将她们小姐抱去内室、消失在屏风处的画面。

她顾不上多想,拿着毯子快步追了上去。

裴砚忱将姜映晚放在浴斛中。

虽然他动作放得缓慢,但冰凉的水寸寸涌上滚烫肌肤的巨大体温差,仍旧激的姜映晚拧紧眉。

初夏的衣裙薄,在水中一泡,就如薄纱一样贴在身上,映衬出身体的玲珑曲线。

裴砚忱及时偏头侧目。

可就在视线移开的刹那,不经意间瞥见了她锁骨下面的一个印记。

他目光顿住。

不由看向了这个蝶形印记。

在现实中,这个印记他是第一次见。

可在那个日夜耳鬓厮磨的旖旎‘梦中’,这个一模一样的印记,他不知看过多少次。

姜映晚被冷水激的恢复了几分清醒。

注意到他的目光,她下意识用手拢住了微微散开了一点的衣衫。

随着她的动作,那个昙花一现的蝶形印记也被完全遮住。

裴砚忱指骨有瞬间的收紧。

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只是眼神中是姜映晚看不懂的沉暗。

“我去外面,有什么事就喊我。”

姜映晚点头,但抓着衣襟的力道未松。

裴砚忱又看她一眼。

越过紫烟,转身往外走去。

只是掩在袖中的手,一直未松开。

一样的蝶形印记、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名字与面容,甚至梦中梦外的地点与事物都有非常多的重复之处。

他那个梦,真的是梦吗?

阁院外涌来的喧闹传入翠竹苑,裴砚忱压下脑海中的思绪,抬步往外走去。

无数灯盏将庭院照的亮如白昼。

满脸担心着急的老夫人被方嬷嬷搀扶着亲自来了翠竹苑,后面还有一众仆妇和侍从。

见到裴砚忱,老夫人立刻问:

“怎么回事?晚晚现在如何了?”

裴砚忱拦在门口,没让他们进去,只冷声说:

“碧水阁被人投了催情香,姜姑娘不慎吸入了催情香的香味,大夫已经来看过,这会儿姜姑娘在泡冷水压制药性。”

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

手中的玉杖重重捣在地上。

“碧水阁中怎会出现这等污秽之物!”

“方妶,给我彻彻底底地查!”

方嬷嬷连忙应声。

主院中的主母陈氏听到动静亦带人赶了过来。

另一侧还跟着姗姗来迟的姨娘赵氏和看似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裴淮州。

裴砚忱依旧没让任何人进去。

冷沉的目光扫过在场之人,看似漫不经心道:

“府中守卫森严,外人轻易进不来,更别说投催情香这种东西。”

“能做的,只有府内之人。”

赵氏心头一紧。

脸色隐隐有些不好看。

裴砚忱话音一转,锐利沉厉的目光忽而瞥向一旁状似事不关己的裴淮州身上。

“两刻钟前,二弟去碧水阁附近做什么?”

他这一句问的太突然。

赵氏和裴淮州的脸色都有些变。

见老夫人冷着眼偏头看过来,裴淮州下意识辩解:

“我那时只是碰巧经过垂花门,兄长,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姜姑娘,这几日我都没有见过她,今日更是不曾见过。”

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没见过。

今夜之事本就蹊跷,现在又听说时常不在府中的裴淮州恰巧在垂花门出现。

而且他还有个极擅调香的姨娘。

老夫人沉着脸扫过赵氏,直接下令:

“来人!去碧水阁,验催情香。”

季白疾步从碧水阁的方向赶来,对着老夫人和裴砚忱道:

“属下已经让人去了碧水阁,姜姑娘的房中除了还残留着一些很淡的催情香的气味,香炉中并没有发现催情香。”

听着这话,老夫人正要开口。

翠竹苑院再次传来一阵骚动。

季弘来不及一一向众人行礼,火速将御医带到了裴砚忱面前。

“大人,御医请来了。”

裴砚忱点头,他看向老夫人,“祖母,在我们裴府发生这样的事,我会让人一一查清,还姜姑娘一个说法。”

“今日时辰已不早,姜姑娘这里我会守着,您先回去休息吧。”

老夫人摆手,“我放心不下,你尽管带着御医进去,祖母去前厅等着。”

老夫人不走,其余人自然也不好离开。

陈氏看了眼带着御医进卧房的自家儿子,随着老夫人一道去了前厅。

赵氏不着痕迹地和裴淮州对视一眼,也只能跟着一块过去。

卧房中,姜映晚裹着毯子,脸色潮红地坐在矮榻上,御医隔着帔帛探脉象。

裴砚忱站在旁边,见御医眉梢微皱,他蹙眉问:

“如何?”

御医收了帔帛,毕恭毕敬地对裴砚忱道:

“回禀大人,那香药性太烈,除了床笫之事,唯今只能用针除药效。只是……”

他欲言又止。

裴砚忱看了眼姜映晚,道:“但说无妨。”

御医接着说,“只是这个法子会很疼,而且今日一次解不了药性,至少需三天。”

听完,裴砚忱看向姜映晚,问她,“施针?”

姜映晚直接点头。

裴砚忱对御医道:“有劳张御医。”

张狄可不敢承这位首辅权臣的情,忙声道:“大人客气,这是下官该做的。”

说着,他从随身带来的药箱中拿出银针。

这时,李大夫让人准备的药也已熬好。

紫烟疾步端了过来。

张狄能在宫中当差多年,其医术自然了得。

这药,他无需看药方,只要一闻,就辨得出来里面都是什么成分。

是以,紫烟端上来药后,他直接道:

“这药有利于减缓药性,姑娘可以喝完再施针。”

姜映晚点头。

她接过紫烟手中的药碗,没用勺子,直接一口气喝了下去。

苦涩到几乎反胃的药汁,让姜映晚无意识皱了皱眉。

裴砚忱去一旁拿了蜜饯。

亲手送到了她唇边。

姜映晚愣了愣,下意识想用抬手接。

他却避开了她的动作,甜丝丝的蜜饯抵着她沾着苦涩药汁的唇瓣往前送了送,嗓音平常,对她说:

“疼就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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