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司晨紧张地迎上一步,躬身行礼。
安长凌平常就是一副严肃的面孔,此刻脸上更是堆满阴云。
一眼看过去,能把司晨吓半死的那种。
安长凌满是疼惜地看看苏桐,又扫了一眼司晨,“一个破库房,你妹妹想去玩怎么了?做哥哥的不知哄妹妹,净给妹妹添堵,好好跟你二哥学学!”
司晨:“……”
自从有了小宝,他越来越不认识义父了。
苏桐疯狂点头认同。
她就喜欢安长凌没有底线宠女儿的样子。
将来,这种属性必然会反噬为刀。
狠狠刺向他自己!
在安长凌的压力下,司晨不得不服,“是儿子的错,儿子马上给妹妹安排。”
“不用安排了,直接带过去玩,当你妹妹的时间不值钱怎么着?”这边虎着脸训完四儿子,那边一转头就开始哄心肝疙瘩,“小宝,到那里想看什么,让你四哥帮你。”
“……”
连楚辞都好像有点看不下去了,叹着气,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金羽卫库房。
这里存放着囊括了大陈国内外的重要信息,以及金羽卫经手的各种档案。
虽然沈时手札里没有写到当年案件具体经过,但苏桐猜想,那事儿肯定要经过专门负责查办官员案件的金羽卫。
苏桐在这里玩的很开心。
有二哥给她买的各种头绳彩带小物什,吃的喝的也是应有尽有。
她只管吃好玩好,司晨和楚辞则要在海量的档案里,查找与沈时相关的卷宗档案。
“一个孩子,怎么会想起查这些。”司晨从架上取出一个卷宗翻着,“如果是沈姨想查,又为什么不直接说。”
楚辞鄙视地睇了他一眼,“是不是爹训你了,你有怨言啊?”
“说的什么话,”哪怕在兄弟面前,司晨的脸也是冷冰冰的,“我就是疑惑罢了。”
“她不是说了,沈老先生以前说过。”
“但小宝以前的智力……”
“你呀,以前还尿裤子呢。”
“……”
“你觉得,以宁国公的智力,他的女儿能差到哪里去?”楚辞拿宗卷敲了他脑子一下,“没话说了吧?小样!”
司晨不敢说。
怕义父听到扒他的皮。
楚辞慢条斯理地看着,时不时眯起比姑娘家还漂亮清澈的眼睛。
“哎,”他悠悠一叹,“我总觉着,不管沈师傅去不去国公府,咱家也会好好‘热闹’一番。”
司晨漫不经心,“二奶奶一回来,可不是得‘热闹热闹’。”
这位二奶奶,可以说是宁国公府的老祖宗。
虽然是安长凌婶子,一辈子没被扶正,但因为当年舍命保过安长凌,救过安家,很得安长凌尊重,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安长凌被封为国公后,她也得了个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在京城的妇人圈中地位了得。
别说,提到二奶奶,楚辞已经开始头痛了。
“她再有半个月就斋满,如果沈师傅不能在此之前进府,说不定以后想进,她还进不了呢。”
二奶奶和吏部尚书的女儿赵真真一起,此刻正在香山礼佛斋戒,期限长达七七四十九天。
“我们说也没用,总不能把人绑来,得看她和义父有没有缘分。”
楚辞捏着兰花指,“切”了一声。
“没有缘分,能生下小甜豆?”
司晨懒得和他说。
司晨拿好卷宗,来到苏桐坐着的桌子前翻看。
苏桐正好坐司晨旁边,眼光一扫,已经记了个八九不离十。
结合多个宗卷记载,她很快就还原了当年沈时事件。
大方向是,父皇借着华平告发沈时藏污,于是将沈时处置。
细节有很多,沈时当年也曾挣扎,以为父皇能帮他洗清冤屈,过程辛酸自不必说。
金羽卫在沈府已经废弃半年的老宅里找到了赃银,但一直没有查到这些东西是怎么到了府上,好像平白无故从地里冒出来一般。
证据没有形成闭环,按道理是不能结案的,更不能判沈时有罪。
但沈时却只得到了一个冷冰冰的结果。
皇帝下的令没有收回的道理。
可别人提到沈时,只会说他因为贪污被罢免,而不会有人觉得他只是斗争的牺牲品……
这件事很棘手,目前除了安长凌,没有人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正好,是时候让安长凌干一件好事了。
“爹爹,我外公好可怜的,”苏桐揉着安长凌冷峭的脸,“娘亲为了外公,心情很不好,如果你能帮外公,娘亲一定会感激你的。
一感激,说不定她就同意进府啦。”
最后一句话,说地安长凌心思一动。
为了青璇进府,为了小宝有个完整的家,这事儿他定得出面。
他把脑袋轻轻碰在女儿额头上,“好,爹爹肯定能帮你外公洗刷冤屈。”
“叫岳父啦,还这么见外……”
安长凌眼睛一亮,“对,帮岳父就是帮自己!”
苏桐奶声奶气地在他耳边说着,“爹爹先不要告诉娘亲,等你办好了,给她一个惊喜好不好?”
“行!”
只要是女儿说的,地球是圆的他也信!
在金羽卫库房玩了一个时辰,苏桐趁司晨不注意,偷偷拿了一份卷宗藏起,带回了沈家。
是关于江寄云的。
虽然再活一次,她对江寄云还是放不下。
恨到放不下。
没来及看,她把宗卷藏进了卧室的一个角落里。
安长凌行动力快,命令下发到鹰卫,不出三天,就收到了回复。
他们找到了华平这个人。
华平当年毁了容,早已经易名,现在叫华云峰。
他有一个女儿,以前曾在六公主府当差,四年前嫁给了江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