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是喜脉啊!侯爷,夫人有孕了!”
周崮闻言,猛地从椅子上站直了身,他又惊又喜,本能地想要去沈素房里。
可中途又软弱下来,他怕贸然前去要惹她生气。
若再伤了身子,她腹中孩儿也要跟着遭殃,只好退回了书房。
但他还是要吩咐御医照看好沈素,又要下人伺候好沈素起居。
而他满心欢喜,如今有了孩儿,才算是终于顺了他心思。
当沈素得知自己有孕后,她没有任何表情,只写下了一封信,差春桃送去给周崮。
数月来,这是她第一次要人传话来,周崮受宠若惊地展开书信,寥寥几语。
“放了阿竹。”
周崮沉下眼,他知她是以腹中骨血来要挟他。
仿若是又一次的地位变换,她又可以主宰他的决意,如同在凛刀门的时期。
周崮将信揉成一团,很快就舍不得地重新展开,他抚着纸上字迹,终于同意道:“放人。”
阿竹脱离了囚禁,但却不准与沈素告别。
临走之前,她托付春桃交给沈素一样物件,是截枯竹。
沈素望着枯竹面露哀戚,她日渐隆起的肚子显得她身形更为清瘦,抬头时,总能看到门外有周崮的身影徘徊。
他不敢进房,只能在门外悄悄地感受她的气息。
到了年关,宫中多嫡之争越发水深火热。
老皇帝病入膏肓,太子党有意篡位。
周崮党羽察觉这是绝妙时机,背靠的太后要周崮抓住良机,“哀家知道你夫人就要生产,本要是得了个男儿,皇帝可能还会考虑把太子之位给你坐。但他如今不省人事,大权已势,你更需强大势力助你一程。”
周崮道:“孙儿愚钝,还请祖母提点。”
“崔右丞手握兵权,娶了他掌上明珠,你大可带兵夺位。”太后睨他:“只不过,丞相的千金可不能做小,该怎么办,你心里要有打算。”
周崮陷入两难境地。
他为此整夜未眠,走到今日,皇位就在眼前,他母妃当年惨死也是遭太子迫害,他曾发誓要为母妃报仇。
可沈素又该如何是好?
她是他妻子,不足一个月就要生产,难道要在此时一纸休书不成?
那倒是如了她的意。
思来想去,周崮下了决定,他既不会放沈素走,又要娶崔丞千金,便瞒着沈素完成大业。
他先在府内设置别院,将沈素和春桃送入其中后,命人封上了通向主院的石门,又对外宣称夫人病逝。
漫天白绫起,沈素在世上竟成了个死人。
待七日守丧结束,周崮便迫不及待地登门求娶崔丞相千金崔如烟。
本应大操大办的婚礼因夺权在即而草草了事,周崮与崔丞相缔结契约,他一旦称帝,必会立崔如烟为后。
崔丞相知晓周崮心思狠辣,而当权者必须具备野心,他把女儿送给他,只为成就双方功绩。
新婚之夜,周崮却没有留在崔如烟的房里。
千金小姐独守空房,全然不知别院里的沈素正在生产。
一墙之隔,如同两界。
周崮在沈素门外来来回回地踱步,房内是撕心裂肺的喊叫,他看到御医出来时,一把抓住他吼道:“怎么还没生出来?她为何喊得这样难受?你们怎么伺候她的?!”
御医支支吾吾地解释,周崮听得烦,一脚把他踹在地上:“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砍了你脑袋!”
产婆这时推开门大喊道:“不、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