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我被阮弛收养,随了他的姓,改名为阮云。
我上学那几年,见证了他对慕欣最疯狂的爱。
彼时公司还在成长阶段的阮总,为了她哭过笑过也疯过。
但慕欣并不领情,选择了出国。
她不在的那几年,阮弛的公司迅速崛起,他以手段狠辣著名,一度站上了s市的金字塔尖尖。
也就是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我不可自拔地爱上了阮弛。
一次意外,我们发生了关系。
我天真地以为,他和慕欣的故事结束,我们的故事要开始了。
但他沉默许久,叹了口气残忍地说道“记得吃药,慕欣今天回国,我去接她。”
我裹在被子里,愣了许久,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句话,直到看见阮弛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我才反应过来带着哭腔喊道:“阮弛!
你不能就这样走了!
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在经历了昨晚的热情后又将我丢在原地。
不能给了我希望,又冷酷地告诉我一切都是幻想。
我流着泪,攥紧被子的手都在颤抖。
他又叹了口气,背对着我,似沉重似悲哀地说道:“云云,我知道,你对我抱有些不该有的想法。”
“我之前本不在意,只当是小女孩的情窍初开,可没想到……你竟胆子大到做出这种事!”
我眼眶猩红,咬着下唇不可置信道:“你觉得,是我给你下的药。”
“慕欣快回来了,你有危机感很正常,她在时你便不太待见她,但你也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作贱自己的身体……”阮弛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中,抱着头缓缓蹲在了地上。
一向强势的阮弛竟会在我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痛苦的一面,可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我不待见她,是因为她看不起我,更看不起当时的你!”
“闭嘴!”
待我温柔的阮弛第一次冲我发了火,只是因为我说出了慕欣的真面目。
我感到无比的讽刺。
“你父亲将你交给了我,那我便会护你一辈子周全。”
“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
他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流着泪狠声喊到:“阮弛,你如果走出这个房间,我会恨你一辈子!”
他没回头。
只是在关门时说了句“药和早餐我马上会让人送来,记得吃。”
这一天,我在酒店流干了这辈子的眼泪。
流到看见阮弛新发的朋友圈都能做到面无表情。
那是一张照片,镜头聚焦于女人的侧脸,火辣的大波浪卷发,血一般的红唇,见过她的人都会被她性感美丽的外表所折服,是和我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她回来了,阮弛也有了她当初追求的身份地位,他们终于可以顺利地在一起了吧。
真是个幸福美满的结局呢。
我麻木地想。
同时也下定了某种决心。
拿出手机,我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清冽的声音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喜悦“你终于想通了吗?”
看了眼那张照片,我坚定地答道:“是的!”
“好!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手续我来安排,下周的票,机场集合。”
“记得和家人好好道个别,毕竟……还是有点危险的。”
我轻声答应,挂断之后又觉得可笑。
我本就是个孤儿。
只是借助着我爸的关系得以在阮弛的羽翼下生存了一段时间,也因此误以为能和他真正地成为一家人。
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便很快被打回了原型。
他现在巴不得再也见不到我吧。
思绪越来越混乱。
突然想起当初阮弛强力制止我出国时的场景。
我喜欢摄影。
也展现出了极高的摄影天赋。
电话对面的男人是我大学认识的,名叫陆喻。
他是摄影界的翘楚,拍摄的照片得过不少国际大奖。
他看到我展出的作品后大为惊叹,跟我聊过天后也表示很喜欢我的性格及想法,便向我介绍起他及他的团队一直在做的事——“去往处在战乱中的地区,用镜头记录战争的残忍,用属于我们自己的方式警示世人及呼吁和平。”
通过他的描述,我像是发现了个新大陆。
我从未想过自己的爱好能发挥那么大的作用。
回家后我向阮弛说了这件事,并表示自己很感兴趣,未来有机会的话想尝试。
但阮弛听后大发雷霆,说只要我去就把我腿打断。
我不理解,被他凶的大哭了一场。
他当晚就提着我最喜欢的街口那家蛋糕店的蛋糕来向我赔罪了。
低声下气地说自己不该那么大声,说国外太危险了,他只是太担心了……我很快就受不住地原谅了他。
当时心里还有点窃喜,觉得他很在意自己。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啊。
我在阮弛眼里,只是一个会因为吃慕欣醋而下药的肤浅女人。
他当时指不定在心里觉得我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