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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两点,手机亮了又亮。
我点开一看,是傅敬白发来的一张婚礼场地图。
从两年前我提及结婚,傅敬白从一开始找公司不稳定的借口搪塞,到后来干脆辱骂我恬不知耻逼婚,直至现在,结婚成了他随时随地拿捏我的要诀。
我为此在人来人往的商业大街跪地自扇嘴巴承认不存在的错误求他不要生气。
也曾因为方萌萌输了大冒险,哭着撒娇耍赖,最终替她当众跪地狗爬三圈。
面对所有人的嘲笑奚落,我至今清晰记得,傅敬白当时的表情有多么的嫌弃,“狗都学不像,你还能干点什么,没用的晦气玩意。”
以至于看到眼前这条难得一见的‘示好’,我微微皱眉。
对以前的江芷来说,是值得烧香拜佛的恩赐,
而现在,我只有被打扰到睡眠的烦躁。
正要关机时,又进来一条讯息。
“好看吧江芷姐姐,傅哥哥说了,以后他结婚,就照我喜欢的这个风格办。”
方萌萌百玩不腻的刺激戏码,每一次都能如愿以偿看到我像个神经病一样发疯。
而她躲在傅敬白怀里,以楚楚可怜的姿态寻求庇护,哭诉我这个疯婆子会伤害到无辜柔弱的她。
可惜这一次,她要失望了。
我不会再和傅敬白吵了,
也不会和他再有婚礼。
“嗯,很漂亮,很适合你们。”
由衷的祝福发出去不到三秒,傅敬白的电话进来。
我挂断聒噪的铃声,关机。
从前担心夜不归宿的傅敬白,怕他酒喝多了不能得到及时照顾,怕他回来晚了路上不安全,怕他被狐朋狗友怂恿,怕那些狐媚子扑到他身上。
一夜一夜熬出来的心力交瘁消失后。
我睡到了次日中午。
洗漱出来,小姨的电话进来。
“工作交接地怎么样了?一周时间够吗?”
“够了的。”
我点开电子邮箱,编辑辞职信。
“你那个男朋友知道你要离开吗?”
小心翼翼的口吻让我如鲠在喉。
半年前,是我信誓旦旦和小姨保证傅敬白会娶我。
可我不敢和小姨说,傅敬白嫌弃我父母双亡,是上不得台面的孤女。
他声称,穷山恶水出刁民,如果要办婚礼,我家的亲戚一个都不准出现,他不想沾惹穷酸土鳖气。
小姨包容我没有多问,只给我打了五百万,让我别委屈自己,婚礼办的大一点。
我的心被绞的钝痛。
“小姨,以后我不会任性了,回去了好好孝顺您。”
小姨松了口气,“五年都不肯带你回家见一面他父母,也不让我见一面的男人,分手了也好,以你的条件,小姨能帮你找到更多优质男青年,咱们没必要为不值得的人内耗。”
“嗯,你等我,一周后见。”
电话挂断的下一秒,开门声响起。
傅敬白手里提着一个蛋糕,冷着脸丢在桌上。
“你在和谁打电话?一周后见?和谁见?”
我面不改色地撒谎,“一个客户,下个礼拜有个合同要面谈。”
他缓和了脸色,看向桌上我点的还没来得及吃的外卖,沉下脸,
“都怀孕了,天天吃外卖,懒死你算了。”
“你喜欢的草莓蛋糕。”
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给我带吃的回来。
我抬头看了眼。
盒子打开,蛋糕上面没有一颗草莓。
留下了许多被挖掉的小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