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给季春花拢了拢头发,这回是彻底不饿了。
看着她透亮又温软的眉眼,无比激动地赞叹:“丫头,婶儿绝对不跟你扒瞎。”
“你但凡是瘦点儿,你妹子那村花都得保不住!”
“... ...就是不瘦也不碍的,哪怕你稍微注意点儿个人卫生也行啊。”
季春花笑着露出贝齿,点头递钱:“是,婶子。”
“我今儿就想办法洗个澡。”
“... ...”婶子听得一愣,心想这在家得是个啥地位啊,连洗澡都得想招儿。
遂才后知后觉。
这丫头也是个可怜的,你要不说,谁知道是老季亲生的闺女。
就跟捡的叫花子,给口饭吃就能拿鞭子抽着干活儿似的。
婶子叹息着接过钱,又看了看季春花终于露出来的眉眼。
“闺女啊,你是个不错的。”
“我就说那些碎嘴的天天放的都不是好屁,这么好个丫头,咋就晦气了呢,真是的。”
季春花笑笑没再说话,神色却未见半分酸楚难过。
她早就看透了。
也不会再对无意义的人或事抱有期待。
现在,她将开启新的生活,从前旧事,便都不再重要了。
走之前,这婶子算是彻底燃烧了八卦热情,拽着季春花问她,被段虎那个臭流氓看上的事儿是不是真的,季春花后颈微热,但听她也这么说段虎又觉得心里不痛快,便随意点头敷衍了几句,就说得赶紧回家了。
谁承想转身之时,那婶子又忽然想起:“诶呀,你瞧我这脑子,实在是看你剪完头发变了个人儿似的,太激动了!”
“我刚才就想跟你说来着。”
“你没来之前,我瞅着你妹子季琴嘞,看着脸色不咋好看... ...好像雇了辆车去县城嘞!”
“... ...啊,她可能是买东西去了。”
季春花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随后摆摆手与婶子告别后,加快脚步离开了。
走在路上,季春花便忍不住开始揣测起季琴的动向。
从他们村儿到县城还挺折腾的,要先雇车去公交站,再坐公交车才行。
今天她肯定气死了,不爽坏了。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她为什么突然要去县里呢。
季春花觉得自己这个脑子肯定够呛摸得清季琴的路数。
况且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上辈子的季琴要比她活的时间久,知道的事情多,不然她这辈子为啥突然就要嫁给段虎了。
看上去... ...好像根本不想等那个富商了。
很明显,上辈子她和富商的结局肯定也不好。
嘿嘿。
季春花忍不住窃笑两声,挺直胸膛很小声地嘟囔:“活该!”
回家路上,村里总在外面瞎野瞎跑的熊娃子们吵吵嚷嚷地满处乱窜,他们这些娃耳朵可比大人好使,没啥事的时候就喜欢把村里的八卦编成顺口溜儿。
季春花见他们一帮一伙,手上举着零嘴儿一边嚼着一边喊:“真新鲜,真新鲜,肥妞要配恶村霸。”
“恶村霸,凶巴巴,肥妞嫁去准被打!哈哈哈!打得她啊哇哇哇!”
“... ...”
季春花倒也没咋生气,就算没有跟段虎的婚事,从前她也没少被老的少的编排。
只不过还是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声音中隐约透着几分伶俐道:“再瞎说晚上让大野狼都给你们叼走!”
“!”听到轻软却又很有气势的威胁,熊娃子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集体仰头往上瞅。
却生生都愣在了原地。
冬日暖阳下,季春花柔软澄清的眉眼透亮得像水嫩的荔枝。
乌黑的长发编成一条无比顺溜的麻花辫,自然也是理发大婶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