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也没看她一眼,眼中连失望都不再有,只剩无尽的空洞。
江严骂我:
“凌川哥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怎么可以打女人?”
我掀起眼皮看他,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让开。”
他咬了咬后槽牙,想像以前那样让陆柠帮他说话。
然而这次,陆柠没有帮他,只是呆在原地,愣愣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就是用这双手倒掉了我妈的骨灰。
江严见情况不对,赶忙抓住她的双臂:
“不可能的柠柠,清理的时候你也看见了,那些就是普通的土啊,怎么可能是真的骨灰?凌川哥一定是故意吓你的。”
陆柠也慢慢安抚自己,深呼吸:
“嗯,一定不是。”
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慌乱之下按到了免提。
司机同事的声音传了出来。
“陆柠,上次本该你接的那个心脏病人去世了,好像叫什么林秀丽,我可是替你去的,不担责啊,你别忘了填报。”
林秀丽,是我妈的名字。
挂了电话,陆柠彻底站不住。
我不明白,刚刚还打算卖掉骨灰盒给江严买房,现在又装模作样做什么呢。
我抱着骨灰盒一路来到为我妈选好的墓地,忍不住大哭。
“妈,对不起啊,还没把您安葬,就把您弄丢了。”
我把买好的冥币烧了,这其中就有她去世前紧紧攥着的、想给陆柠的那两百块。
烧完冥币我回了家,陆柠不知什么时候也回来了,桌上摆了许多我爱吃的菜。
陆柠的厨艺其实一直都很好,但她不会做给我吃。
事到如今,她主动做给我吃,我却已经不想吃了。
我没有接陆柠递过来的碗筷,自己重新拿了一双,把冰箱里昨天剩下的外卖吃了。
吃完饭,我进房间收拾东西,陆柠突然闯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
我冷冷看她一眼,低头继续拉着行李袋。
“衣柜里我的衣服已经都收起来了,剩下的都是你的,记得收走。”
她慌乱地跑过来拉住我的袖子。
“为什么要收衣服,你要换衣柜,还是出差?”
我甩开她的手:“后天周一,刚好办离婚手续。”
陆柠大概是想起了自己之前那句话,也似乎没想到我真的要跟她离婚。
她解释道:“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凌川,你别收拾了,我在江市举目无亲,手头的钱也不够租房……”
我闭了闭眼,问她:“妈去年不是给了你一张卡吗?”
陆柠的身子僵了一下,“我忘记放哪了。”
我倏地停住动作,愕然地看着她:
“那可是五十万,她一辈子的积蓄啊,你全给了江严?”
她愣了一下,慌忙掏出手机。
“我,我也不知道里面有那么多,江严说有个项目需要投资,我就……我给他打个电话。”
“您好,您播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我的耐心已经达到了极限,抢过她的手机扔到一边。
“别打了,好烦。”
她愣在原地,看着我起身拉开抽屉把房本拿了出来。
“房子当初写了你和我两个人的名字,卖掉之后的钱一人一半,江严在城区也有房子,你搬过去和他一起住就好了。”我说。
陆柠惊讶地看向我:
“你不生气吗?”
她见我面无表情,又问了一遍:
“你真的愿意我嫁给别人吗?”
我平静地反问:“为什么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