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发怒，吓坏了身后的小太监。
小太监慌忙跪下，“陛下息怒，这是前朝太子放在正德殿的陶俑，奴才怕影响您的心情，便运到东宫这边来了，没想到您会过来……奴才这就把它移走！”
太监诚惶诚恐，刚要起身，顾流峥便出了声，“不必了。”
“你们都下去吧。”
顾流峥一个人站在陶俑面前，注视了半晌。
就在我以为他睁着眼睡着了，他忽然抬起手，轻轻触摸了陶俑的脸。
“姜扶摇，他果然这样珍视你。”
“就连陶俑——都做的如此逼真。”
顾流峥脸色惨白，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能不逼真吗？
因为，这就是用我做的呀。
三年前，顾流峥并没有死。
我偷听到他中毒的那些话，只是段非白用来测试我是否忠心的计谋。
发现我刺杀，段非白决定不再留我。
那日我被捆住手脚，浑身遍体鳞伤。
段非白贪婪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连。
他啧啧感叹，“这么好的肌肤，都划破了，还真是可惜。”
“不过，扶摇这么美，若是以你为原型做成人俑，你猜你那未婚夫看了，会不会心动？”
段非白是出了名的残暴，喜欢做各种人俑，陶俑。
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便认命的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感觉四肢都传来剧痛，我以为自己死了，结果被活活疼醒。
意识朦胧中，恍然听到段非白的轻笑声。
“对不住啊扶摇，孤没有量好尺寸，陶俑做的窄了。”
“恐怕需砍一下你的手脚和四肢，才能装进陶俑里。”
当时四周传来宫女太监惊恐的叫喊声。
我只觉得他们吵。
等我再次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是死了。
我的身体被放在陶俑里。
灵魂无法投胎。
在宫墙内游荡了三年。
想想我死的也不亏，死后还能再见到顾流峥，看到他过得这样好，还当上了皇帝，我已经很满足了。
三日后，宫外追击的那批人传来消息。
“陛下！
找到姜扶摇了！”
顾流峥浑身僵硬。
顿时脸色阴沉的起身。
“带上来。”
我在旁边飘着，也彻底愣住了。
我都死了啊。
他们怎么还能找到我的！
太监去带人的时候，顾流峥死命抿着唇，眼神飘忽不定，就连手掌心都渗出了细汗。
等太监通传，姜扶摇带到的时候。
顾流峥认真的整理了衣袍，整理了发冠。
才一脸阴沉的缓缓走出去。
外面跪着一个女子，在瑟瑟发抖。
远远一看，她的身形还真和我有几分相似。
可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我。
可是顾流峥却站在原地恍惚了好一阵儿，然后红了眼。
“姜扶摇，三年不见，你对我可有什么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