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齐晏。
于是顺手给他寄出了最后一封信:“刺史大人与你不同,他既年少有为,还待我极好。所以,姐先你一步幸福去啦,自此山高路远,勿念。”
听说当时收到信的他更受刺激,当夜就又冲到青鸾殿想找我对峙,我知道他是真的做得到一剑把我砍了,便赶紧换上宫女的衣服混在了人群中。
那也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齐晏了。可惜他没认出我,我也不敢上前。我在远处低着头,提着灯,陪坐在台阶上的他,寂寥地看了一整夜的星星。
被撕成碎末的信笺残渣在他手中捏紧复松开,随风凌乱旋落到我脚边。
来到北夷的第五年我死了,还死得十分不体面。
死之前,我仍在后悔一件事。
当年到底是抽什么风,为什么非要在信上加最后一句伤春悲秋的“勿念”。
齐晏,他当然不会念起我了。
勇毅侯府前锣鼓喧天,齐晏正身穿喜袍,迎新娘过门。
他要娶回家的这个姑娘我也认识,容王家的幺女沈青书。
她的性子与我截然不同,从小就喜欢跟在齐晏后面红着脸齐哥哥齐哥哥的叫,一颦一笑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也难怪齐晏会喜欢。
沈青书的目光落在齐晏腰间的香囊上倏而一紧,她猛然揪住香囊,有些咄咄逼人:“你还留着它做什么?”
齐晏每沉默一秒,沈青书的力道便重一分,掐得我都快上不来气了。
可这困住我的不过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香囊,里头塞着的中药甚至已经干枯风化,萦绕在我鼻尖散发着腐朽的气味。
只见沈青书猝不及防地将香囊一把扯下,愤愤掷进湖中。
齐晏毫不犹疑地跟着跳了下去。
寒冬的湖水很冰很冷,被他捂在手心的温度却又温又热。
在北夷被关了四五年的马厩,每逢冬天,我就容易忘记温暖到底是一种怎样的肢体感觉。
我忽地便想起年少时的春日宴,我仍是那个光芒万丈的瑶华